成都辣M风流史 文 / 苦铃儿 第一节 黄色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地址免翻地址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地址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ps:这本书的定位是"有类似的经历,对小资笔调、荒诞派笔法不太过敏的读者",所以不能满足那些喜欢现实主义朴实文风小说的朋友,如果浪费了您的时间,在此道歉了。对1-6章看不太明白的可以跳过去看后面的,后面的加强了现实描写。   另外,这本书里男人和女人是平等的,读者和作者也是平等的,您的支持是作者更新的动力。   在这本书里,对主角的描写采用了第一人称和第三人称之间转换的方式,可能让有些朋友不习惯。   (文中李柏和大卫等坏人都是虚构的,所以请有叫李柏或者大卫的朋友看见了后,大可一笑置之,请别介意!!)   特别声明:此书不针对任何人、任何单位。   ※※※   终年笼罩在漫漫大雾之下的成都是神秘的,更神秘的是在滴水芙蓉中生长的女人,天然养成的美貌容颜常常让过客胡乱猜测:是谁赐予了她们灵丹妙药?又是谁在一个传统的国度容忍了她们的张扬与大胆,让她们衣妆前卫,招摇过市?   成都一古巷,百米长五米宽,中间青石铺地,两旁银杏高参:偶或人声鼎沸、路人不绝,偶或树影星光、人迹稀少,又或者流雾低旋、追人靓影。一个女人从小自大在这巷子中来回行走已有十余载,淑粉其面,魔鬼其身,有倾城倾国之貌。这十余载中不乏流氓恶少尾随而至,但却无不"中弹"而归,因为这个女人走路喜好踢路边的石子,她一脚踢出去的石子如同飞弹一样迅猛而且命中率极高。十五岁那年,此女初成长,一色徒跟随,继而落荒而逃,那色徒脸上从此多了一个"弹坑",那次她踢出的不是石子而是一个十来公斤重的铁垃圾桶……但是你绝对会想不到此女人肌肤如脂,手滑如凝,看起来是个令无数男人向往的淑女。   此女人叫苏沛沛,在路人的面前,她是那样的端庄淑雅,但背地里她却能一口气吃下大量的辣椒,以致她所在的屋子室温常常提升好几摄氏度。所以她的妈妈非常的喜欢她,因为这样冬天就不需要开空调了。   ……   十八岁那年,我在四川一小城镇做了某官员的司机,常开着"宝马"帮上司接送"二奶",因被上司夫人发现而受牵连终被解聘下岗,后流浪成都。在成都,每天都要呼吸半千克左右的胭脂粉,还有女孩子在男友面前手心发痒挥动高跟鞋的画面也刹是好看。这里的小偷也很友好,偷了自行车后一般会好心地给你留下车锁,这样你下次买车后,就不用买锁了。   这几年,成都反腐工作颇见成效,局长卖了"奥迪",每天坐拖拉机上班,以示清廉,再大点的官员也毫不示弱,都改坐马车或人力车上班了。这意味着我初到成都就面临着失业,我不得不到乡下学了半个月的拖拉机再返成都,后谋得某局长的司机一职。   好歹我的拖拉机是机械化的,后来我在拖拉机方向盘上安了块十元钱的电子手表,这样,我开的车就是电子化的了,目前我正向上级申请一个"阿拉伯"编号,以便向数字化方向发展,达到拖拉机国际先进水平。   开惯了"宝马"的我,现在才发现我的拖拉机是如此的经典,没用两个月我就掌握了它的"生活规律",比如说每走两个小时就要喝水,否则会发高烧;两周要"美容"一次,因为它喜欢性感一点,不到两天就会脱一件"衣服",也就是说走着走着,蹦达蹦达的,遮阳盖就飞上了天……   开着这样的集数字电子化一体的高级拖拉机,在那些比局长大点的官员们的司机面前,我当然是非常的神气!一启动拖拉机,只见局长的专车拖着一股黑烟,"咚咚"地一溜儿就把厅长的破三轮甩个老远,飚车的乐趣莫过于此……   每逢周六周日还要开着拖拉机带着局长的"千金"去看韩国某某组合什么的演唱会,如果那些黄头发光脑袋的家伙心血来潮把演唱会设在北京,我还得带上干粮,开着拖拉机上京城,偶尔也被记者追赶,反正开拖拉机穿越中国也不是什么大的壮举,还有什么更大的官员的"千金"要去北京,那非得累死几个三轮车夫或者五匹马不可。总之,我还算个比较幸运的人。   我叫局长的宝贝女儿沛沛小姐,后来她扔给我五双皮鞋外加一个拖拉机车轮,我才改口叫她沛沛。看来她还是比较腼腆的,扔完后还问我痛不痛,如果你客气地说不痛,她就会再扔一次。我对拖拉机是有感情的,当然要阻止她的"雅举",告诉她我心痛的很,一个车轮要好几百块钱。   沛沛时满十九岁,大我八个月,系成都市某大学大一学生,其外貌娇小,气质美丽动人,追求她的男孩子每天都得赶早排队挂号,因为她的男朋友名额有限。每当她要和男孩子出去玩时,我的拖拉机就会超载,运气不好还会招来警察大叔。在郊外,我还得像放羊一样跟着他们,不能出现意外,因为他们出生高贵。午餐时,沛沛会把面包一个个地发给他们。我要维持好秩序,像保姆一样,要不然谁的面包小了就会发王子脾气。如果谁能说上一句让她开心的话,就会得到一块薄荷糖,所以我又不得不听一些笑破肚皮的肉麻的话。经过长期考核,到最后我得给每位面部肌肉较发达(脸皮厚)而有权参与最后角逐的男孩子量身高、测体重。最头痛的是,每隔一个月,这样的工作得重复一次,因为她的男友候选人更新速度非常之快,至少每个月要更新一次,她说这样更民主些,总之要走国际化路线,不能比西方落后啊。面对如此高的审美标准,参加她男朋友角逐的选手不仅没减少反而增加,这让我始终不明白。不看心灵,光看外表,可能是沛沛长得太美的缘故。   两年了,我不知道沛沛的"选帅大会"举行了几届,但就目前的形势来看,我的拖拉机的压力还很大,特别是"五一"和"十一"这样的长假,她和男友们外出的机率又很大。所以我的工作就是千方百计地改进拖拉机的性能,增加其载重量。我的拖拉机由原来的四个轮子发展到现在的九个轮子是有其依据的,八个轮子用来跑路,第九个是为沛沛准备的,因为她生气时喜欢扔东西。这让她方便了不少,生气时再也不用去脱鞋或找球拍什么的,看我不爽了,拿起车轮就扔我。   那天中午12:00,突然接到沛沛的电话,让我务必在11:30之前赶去,否则饶不了我。我操她大爷,都12:00了,我说。但是她说她不管。无奈,我的拖拉机在一道浓烟中开始了旅程,还好,没惊动正在值班中"休息"的警察大叔,但路上拖拉机却罢了好几次工,车轮跑脱了好几个。   13:00赶到。   当时沛沛满脸怒色,双眼大的像皮球。我赶紧脱下皮鞋递给她,说,扔吧,扔完了直接开除我得了!她愣了一下,颜色微变,定定地看了我一会儿后接过皮鞋又把皮鞋还给了我。   当时看着她那忽闪着的大眼睛,她就像个怒美人,我感动万分真想扑过去吻她。   "不,谢谢啦,我用自己的",她说。   说着沛沛脱下高跟鞋就扔我,把我的脑袋打起个"蒙古包"。   所以皮鞋对沛沛来说有两种用途:一,穿在脚上用来走路;二,生气时把它脱下来可以用它扔我。   我捂着脑袋傻了,只是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不敢言语。   沛沛哭了,说:"你个笨蛋,也不会上来哄我一会儿啊?"   我不会说好听的话,只是说:"喂,别哭了,沛沛,再哭就把警察惹来了!"   她嗓门大的很,哭起来老远就会把警察惹来。   这一哄不要紧,她哭的更厉害了,干脆一下坐在地上不起来了,哭道:"方资君,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啊!"   我看了她半天,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便道:"沛沛,我错了,是我不好!"   "你才知道是你不好啊,"说着她站起来又脱下另一只高跟鞋扔我。   后来我们两人的皮鞋都被她扔光了,她又扔了一个过路人的鞋子,反正糟的很,拖拉机也少了三个轮子。后来她哭累了,一下又坐到地上,就是不肯回家。   "喂,你到底回不回家啊。回去晚了,局长又要骂我了,"我道。   沛沛睁大眼睛看着我,道:"没看见我在生气吗?你说点好听的哄我一下都不行吗?呐,快说点好听的,等我不生气了,我就和你回家。"   "喂,喂……沛沛,你可别再生我的气了,再不回去局长他老人家就要扣发我的工资了,"我一脸委屈地上前去扶她:"我工资本来就不高,家中还有老母老汉,他们都等着我去养老呢……我实在是太可怜了……"   "真的啊?"沛沛连忙擦干眼泪,一骨碌爬起来,一把拉住我的手就要往回走。   我心里一阵暗笑。   前行几步。   "啪,"她捡起高根鞋又扔到我的脑袋上,恨恨地道:"方子君,我就知道你骗我。"   说着她又一下坐到地上不肯起来。   "哇呀,我服你了,走吧,我请你吃冰激凌,"我道。   她一听,脸色变暖,如同和风吹过,摸泪笑着站起来就来拉我的手:"方子君,这可是你说的啊!"   沛沛生气时,一个冰激凌就能解决所有问题,这恐怕只有我才知道。   ※※※   太阳在成都多雾的天壁上晃来晃去,晃了很多个来回。   新的故事就开始了,沛沛被一个男人"欺负"了,因为那个男人不喜欢她了。她交给我的任务是要我帮她"报仇"。我现在不仅是个开车的,还兼职她的"打手"了。   "方资君,这回你一定要帮我,你非拿他的脑袋来见我不可",她发起脾气来就这样拽。   "那岂不是太过分了点?"我承认我说这话时未能做到察言观色。   她看着我,努了努嘴角,没说话,不慌不忙地走进了拖拉机车库。   "那就弄伤他的左眼,你说怎么样?"她从车库出来后这样说。   "这个,还是……那个了了点啊……有点不好操作啊!"我搓着手指开始小心翼翼起来。   她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再次走进了车库。   我开始紧张起来,问她到底想怎样。   她忽闪着又圆又大的双眼,轻咬着下唇,不太友好地看着我,"我想我还是去一下车库比较好。"   后来我拦住她,向她保证一定会让那个欺负她的小子知道错了,她这才打算先休息会儿,不忙着去车库。   当我跑到车库时,发现拖拉机一共少了三个轮子。第二天报纸上说,"飞碟三次光顾一位二十层楼楼主家的厨房,经查证原来是三个拖拉机车轮。"(备注:此消息可以在成都商报某年某生活板块上找到)爷爷的,看来她扔的还挺准的,这个女孩子不仅身材好,手劲也还不赖。   后来找到那个"欺负"沛沛的男人,那个男人是打篮球的,因为沛沛热爱篮球所以才喜欢他。远观了一下他的体积,猜想沛沛娇小的身躯走在他身边:如果沛沛是一粒小雨花石,那么他就形同一座大山。冷静地分析了一下和他打架胜出的机率,我改"暴力行动"为"口头说教"了,因为他是100公斤级的,我是60公斤级的。打架绝对是打不过他的。   我问那个男人为什么不喜欢沛沛了。   男人说:"沛沛虽然漂亮,但是摸不准摸,碰不准碰,想吻一下也不行。我是个性功能正常的男人,不和女人睡觉憋的慌,这种女人不要也罢!"   他妈的,你还想和沛沛睡觉,沛沛没用皮鞋扔你就算对你不错的了。   回去慌报"战况",我说我揍了那小子,弄的他浑身都是伤,直喊"沛沛饶命!"   沛沛怔怔地听了一阵子,突然弯腰脱下高跟鞋就扔我,一脸欢快地叫道:方资君,你娃可真行啊!   ……   下班回家,路上沛沛一下拦住我。   我转向绕开。   "喂,喂,为什么不理我啊,"沛沛跟在我身边道。   我知道她来找我就没好事,低头前行不语。   "哎呀,方资君,说点什么呀?"   "你爱听什么?"我停下看着她。   她看了我一会儿,眼神怪怪的。   "呐,呐,我刚结识了一个新男孩子,帮我去看看怎么样?"她说。   看了看她美丽的脸颊,我想说点别的什么,但是竟一时不知从何处说起。   晚上沛沛来找我,要我跟她去和那个男孩子见面,我的身份是她的司机加保镖。   当时电影院里正放着盗版的美国大片。   门口我停下了。   "喂,一起进去啦!"沛沛道。   犹豫片刻。   我也要进去吗?我问。   "那当然了,"她很认真地说,"如果你不在,他欺负我怎么办?再说遇到坏人了,谁掩护我们逃跑啊?"   后来还是觉得不妥,走到大厅门口又停下了。   沛沛撅起嘴巴,脱鞋就想扔我,我哪敢不服从?   我们在电影院坐了很久。   无心看电影,不过电影效果还不算坏。   他怎么还不来?我问。   借此,我偷偷看了一下她美丽的脸颊。   "再等会儿嘛,我都不着急,"她眼睛盯着银幕,往嘴里送着爆米花。   等到我们看完了电影。   "他不会来了,"她说,"方资君,我们走吧!"   她的声音如同绿藤绕树般依人,脸上泛起了几朵红晕。   出了影城,我忙脱下皮鞋递给她。   "干什么?"她惊讶地看着我问。   "男孩子失约,你现在是不是有点生气?"我问。   "可不是,"沛沛双手抱怀,"我现在正气头上呢,这天气真该死!"   "用它扔我,消消气,"我道。   她迟疑了一下,接过鞋,用怪异的眼神打量了我一下,举起了皮鞋。   "方资君,你坐下,"她一副命令的口吻。   我坐在路边长椅上。   她慢慢弯下腰去帮我穿鞋子。   那一刻,她美丽的头发、美丽的身体,以及抬头间美丽的脸颊、忽闪着的大眼睛,一切都印在了我的心里。   她扬起头的瞬间,我忍不住欠身将双唇贴在了她的额头上。   站起来时,她定定地看了我一眼,脸颊微红,没理我,转身径直前行几步,然后突然停步跳过身来。   "方资君你好过分,你以为这样我会喜欢你吗?"她哼笑一声,说完扔给我她的高跟鞋,将我的脑袋打出个"蒙古包"。   ……   第二天,我和往常一样开车。   想好了,再过一个月我准备辞职,因为自从那个晚上后,她老是生气,好像故意冲着我来的。   小方,帮拖一车盘子回来,局长夫人说。   要这么多干什么?我问。   "最近沛沛老是生气,家里的盘子不够她扔啊,"局长夫人不好意思地说。   我冷笑几声,满是家长般说教的口吻,不过说了些什么,连我自己也不大明白。   局长夫人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我的背后,尴尬地笑了笑。   后面是远去的脚步声,我回头看见了沛沛很生气的背影。   ……   我眼疾脚快,紧步追上。   你走远点,沛沛边走边甩着齐肩的长发。   我如同她身边滑过的空气不值得理会。   我又忙说了些好听的话,做了些挽救工作。   你走远点吧,我不想听你说话,她哭起来完全像个使性子的小孩子。   "沛沛,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大步上前拦住她,但是她却忍不住摸了摸高跟鞋。   "我走啦,"我忙闪到了一边,一副欲离开的样子。   她背过脸去不理我。   我真的走了,后面一只高跟鞋砸在我的背上……又一只……后面是熟悉的哭声。   这一切,想起来似乎很遥远却又近在咫尺,依稀就发生在昨天,这点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第二节   从哪里想起好呢?生怕一想起就会忘记。离开沛沛后,我换了好几分工作,居无定所。我本以为我可以忘记她的,但是一闭上眼睛,脑中便满是她那调皮的影子。那晚从电影院出来后,我忍不住偷偷吻了她,她当时的样子很生气,但那生气的样子嵌在她娇小的身躯上如今想起来却是很可爱,我怀疑我是真的爱上她了。但是以我现在的身份恐怕是永远也无法和她站在同一个位置上说话了,所以我决定辞掉目前的这份工作去考大学,改变命运改变自己从改变眼前的现实开始。   后几经努力,我进了沛沛上的那所大学。现在的沛沛,从外表看上去还是那个淑女样子:路人面前,她抱怀不语,偶尔启齿轻笑,投足举手均是那么的文雅。但是没人注意时,她会忍不住狠狠地踢一脚路边的石子,石子"呜"的一声打在林荫小路边上的树杈上,惊飞了一大片的麻雀。每次看到此时,我总忍不住想冲过去和她打声招呼,但是过去的种种一直萦绕在脑中……   有时即使行走在同一夜色下,哪怕擦肩而过,你我不曾开口,却犹如陌路人。而我只能远远望着她的背影,猜测着她那有着任性与美丽的脸颊,那一刻的她是否已在改变?看见夜行灯把她的身影拉的长长的,你会更加坚信:昨天离开她,是因为今天会更加爱她。   ……   现在汇报一下方子君的大学生活:刚进大学那会儿,我常常站在基础教学楼顶,望着楼下渺小的人群,豪情万丈,像个很牛比的诗人,我觉得自己的人生不能简单如此。受几个理科生和外面兼职工作的影响,我以前的创造力又活跃了起来,开始学着搞发明创造。   但发明取得的成果往往是趴在辅导员面前写检讨书,因为一不小心就把院长的别克车改装成了猪圈,院长日里万机、风尘仆仆地从夏威夷考察回来,一打开车门,里面拱出一只老母猪来,吓得他老人家直往女秘书怀里钻。这还不够,还妄想拿这个发明去申请专利,就是万万不该了。   我学的是公共事业管理,这意味着,这个专业的大学生智慧超常,作为一个公共事业管理专业的学生,在化学系的学生面前,我的电脑很牛;在计算机的面前,我的哲学又很牛;在哲学的面前,我的物理学功底又很扎实,还会搞点发明创造。   自从院长的别克被我发明成了猪圈后,校长的奔驰当然是不敢随便停放在路边了,所以学校的路面一下宽敞了好多,交通也好的不得了,像后勤集团领导酒后开车撞学生更是不可能发生了。   我除了头脑有点灵活外,还乐于助人,但常给班上女生配的电脑像个水泥搅拌机,机器运行起来摇晃着带有100多分贝的轰隆声,像个二十世纪初特有的蒸汽火车,吓得女生楼的全体同学都从楼上跑了下来,还麻烦一个女孩子连内衣都没来得及穿就从床上一跃而起,胡乱地打了110电话。   基于上面的优点,我很快当上了学院的学生会主席。不过,每次辅导员见到我在学院学生办公室里面,两眼发光,像百瓦级的电灯泡,一闪一闪的,还不停地搓弄着手指,就开始紧张起来,知道要有点事儿,规劝我,说应该多去看看外语书,这样有利于将来的发展。   说白了,她就是怕我一激动,把办公室里仅有的一把木椅又改造成了猪圈的围栏。办公室原先是有四把木椅的,第一把和院长的别克车一起被我发明成了"新时代的流动养猪圈";第二把被做成了两个木轮,安在了第三把椅子上,这样坐上去可以在办公室里面自由滚动,十分方便;这第四把木椅,我准备将它加工成钓鱼杆,因为这样可以利用双休的时间去校外河边钓钓鱼,换点活动资金。但辅导员盯上了我,一直没有机会下手,计划就搁浅了。   每次抱本外语书站在三教楼顶上寒风磨志,人家英语系的就问,你是学中文的吧;中文的就问,你是搞哲学的吧?还是计算机专业的有眼光,一眼就看出来了,哇,你好像是搞化学的噢!但是,实际上我却是公共事业管理的学生。   大半学期,太平盛世,我只能将目光投向了材料学院的试验楼。草他妈的,在上了两个晚自习后,我终于搞明白了水叫(H2O),还把金属钠的性质背个滚瓜烂熟。所以,作为一个文科生,在搞艺术的面前,我的化学又非常的牛比了。   和材料楼实验室的管理员交涉了很久,直到我背出了金属钠的性质,日他妈的才相信我是个化学天才,同意我进去搞点高分子材料试验。在实验室里转悠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水和金属钠,对于一个文科生来说,认得这两样东西就足够可以搞研究了。   我总是幻想这两样东西能变成点新玩意来,而这种新玩意一下获得了国家科技进步奖。我之所以今天能坐到学生会主席这个位置,绝非是吹牛比吹出来的,而是办事效率特别高、发明东西特别的快。那天,我在实验室里呆了还不到半个小时,楼下的草坪上,人们只听到"轰"的一声,一团火球和一股浓烟从四楼实验室的窗口窜了出来,我的新发明又成功了。接着,两个人从上面跑了下来,冲出了试验大楼,一个是我,另一个是管理员。那两个人说话时牙齿很白,因为脸被熏成了黑色,烧卷的头发还向四周的空气里散发着股焦味,身上的衣服袒胸露乳,黑一块白一块的,性感而不乏大胆。那个时候,刚好有几个留学生经过,见到我们后都"噢也噢也"地叫了起来,还以为见到了中国的大熊猫。   第三节   ※※※   回去后,辅导员给我讲了一个马克思的故事,我立马思想觉悟、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不搞化学研究了,我改学建筑。   每次去建筑与环境学院听《几何投影》时,那个上课的老师看到我后,双腿就发抖。草他妈的,果不然,就像那个老师预言的一样,听完了三节课后,我又弄懂了欧拉公式在建筑学中的应用,大学多么可爱啊,一个伟大的建筑家就这样诞生了,我誓言旦旦地在学院报告会上给文科学友们讲解欧拉公式,扬言要重新设计公共管理学院大楼。结果吧,校长害怕了,他知道我的欧拉公式学的很牛比,说盖楼这样的事就不麻烦我了。所以在建筑行业,我所取得的最大成就就是将院长的车改造成了移动养猪圈,车的零部件基本不动,只是在车的后座装了一头老母猪,这样司机在开车时能养猪于无形之中,但是那只老母猪还没产下崽时,院长就从夏威夷考察回来了。   ※※※   当我准备向物理学进军时,爱因斯坦他老人家在天堂就没好日子过了,因为他知道比他更牛比的科学家就要诞生了。   有一天,我写了本书叫《绝对论》,《绝对论》当然比《相对论》厉害了,在它的指导下造出来的炮弹绝对的厉害。搞军演时,指挥官站在大炮前,喊一声立正,一挥小红旗,然后就可以稍息、解散了,因为他们刚才发射的炮弹采用《绝对论》设计的弹道,优点是发射后不用管。所以指挥官和部下在发射完毕后,有足够的的时间跑到千里外去隐避,还可以趁机回家去探探亲,在麻将桌还可以吹会牛皮,说:"前几天,我们连打了发炮弹,那才叫厉害了啦……"   有多厉害?情况是这样的,当时,天上一颗间谍卫星早就盯上了那门大炮,因为发射《绝对论》炮弹的发射车有几十间房子那么大,所以很容易被发现。结果卫星就将整个发射过程录了下来,录像上,只见指挥官一挥红旗就解散回营了,录像上显示,那门大炮既没有浑身震动一下,也没有吐出一串长长的火舌,以为又是个哑炮。   一个月后,只听轰的一声,炮弹从生了锈的炮管发射出来,直奔卫星,把卫星打个窟窿,以后卫星探测到周边有中国的大炮时,一般绕道行走。这就是《绝对论》指导下造出来的炮弹的神奇之处,你打炮时,它不响,不打炮时,它就"轰"的一声响,威力还很大。   但一觉醒来,才发现所谓的《绝对论》只不过是昨晚夜梦。   于是我又转向研究进化论了。经过潜心研究,我又发现,学校的老鼠的确很大,这和老鼠营养过剩有关。一天,一只老鼠从后勤集团的仓库里跑出来啦,它大的像个水牛,游走在食堂和学生宿舍之间,耳朵像两把蒲扇,非常拉风,乳房像大西瓜一样悬在空中,一走一晃荡,吓的我们宿舍里偷养的那只波斯猫"喵"的一声跑到挪威的森林去了,找都找不到。   这个成果,我写成了科研报告,准备发表到《自然》杂志上去,但学院的领导又来和我理论了,说这个成果是在上面的关怀下取得的,我一气就不写了,准备去搞点解剖学,但很快大学一年级就接近了尾声,沛沛也即将离开大学。   ※※※   我一直幻想着能搞一项好的发明,功成名就,和沛沛站在同一个位置说话。但一年努力的结果,终究不能和她在我幻想的那个地方相遇。   第四节   ※※※   白昼且去,黑夜即来,   莫名的情绪起伏不定。   是谁回了头,   在那时那地轻轻地问了一句,   那里,还有爱吗?   ※※※   "资--君--,方--资--君!"   晚到的时间,将校园文化大道两边的灯光染成了薇红色,空气略带成都夜晚的醉意,散在路人的面上,给人视觉上的惬意。   那声音熟悉,又带点陌生。   我回过身,一个被灯光照的微淡的身影投在我的脚下。不远处,她用多年未变的样子抱以长长一笑。   "嗨,沛--沛--"我嘟噜着轻轻应了一声,几分愉悦掠过。   她走到我面前,笑着说:"资君,这一年来,收获不少吧?你的发明,可真是厉害呢!"   我听后有点气闷,热情一下像鼓鼓的皮球被扎上一根长刺。   "我就要毕业了呢!"   "喔,好样的,"我回了声。   "很久没见了呢,"她说。   我又喔了一声。   她扬起头看了我一阵子,好像对我的回答不太满意,嘴角微翘,脸色晴转多云,有暴风雨倾向。   "我要走了,"说完就转身一副要走的样子。   "再见!"我客气地道。   啪!她回头给我一耳光,恨恨地说,"我还没走呢!"   我揉着脸上的巴掌印,哪敢言语。   "资君,你还当我是朋友吗?"她好像一次吞下了许多想要说的话。   "嗯,"我点点头。   见她还是有点迟疑,我立马友谊地久天长的说上一百遍,让她不要激动。   "有件大事请你帮忙呢!"她一下绵羊起来。   看见她的小手心似乎又在痒痒,我有点紧张,当然不敢拒绝。   见我没有表示反对,她的手快乐的像翅膀一样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只是觉得不能再放到我的脸上,于是突然转过身去,将双手插进外套口袋里,抬头看着边上的路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嗯--明天这个时候,我到这里来找你呢?"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我赶紧附和了一声,生怕她双脚发痒,一冲动又回了头。   ※※※   第二天,我穿了件比较厚的衣服,这样看上去比较耐揍点。   天已黑,看看表,早来了半个小时,只能四处张望打发时间。   "方--资君--?"有人叫我,原来是班上宣传委员曾曾。   "嗨!"我点头问候。   她一听我和她打招呼,兴奋地凑上前来,摆着要和我聊天状。我当然是知道她的宣传功力深厚不见底,但一时找不到借口让她离开,只能支支吾吾地应答称是,但哪想她一激动起来就才华横溢、唾沫横飞,和我比起了口才,差点就在路边长椅坐了下来。还好我的腿脚灵活,一脚踏在长椅上,在上面留下一个32码的鞋印,她这才作罢。   "资--君--!"沛沛终于来了。   我回过身来,没来得及介绍,曾曾便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和沛沛聊上了,好像她和每个刚见面的人都很熟的样子。她废话少说,直奔主题,对每个人都强调同样一个话题,这样显得论点比较明确,说自己一个人独自搞定了一套完善的学生工作计划那件事,但是我他妈的就是不明白她自己的计划怎么会和《学生管理条列》第五十三条第四点搞上了关系。   沛沛看看她,又看看我,从身后牵出一个小孩子来,曾曾停止了她的课文背诵,说道,"好乖的小孩!"   那个女孩子看上去确实很可爱,我正极力想点赞美之词,但沛沛一和我搭上话就说,"资君,我们的孩子!"   看她那腼腆的神情,我一头雾水,那个孩子上前就叫我"爸爸"。   曾曾反应敏捷,俯身亲了那孩子,说,"方资君,你的女儿?真是可爱喔。来,叫阿姨!"   说着将孩子往我手里塞了过来,我就猜没好事,一步跃起,双腿弹性很好、振幅很大、频率极高,以百米每秒的速度消失在夜色中……   结果第二天一起床,我的书桌上就堆满了婴儿奶粉、巴比娃娃之类,室友说是班上女生集体捐赠的,看着那包一年都用不完的尿不湿,想必曾曾昨晚在女生面前特别的卖力。   以后我出门都要穿上盔甲,以迎接沛沛的突然光临。   离校最后一天,还是被她逮着了,她先在我脑袋上敲个凿栗,警告我让我老实点,别想着逃跑,待我情绪稳定后,又约我晚上南门红茶馆见。   晚上她又带着那个孩子来了。当然,我也做好了防暴准备。   那个孩子见到我后有点害怕,小手总牵着她的衣角。   对于那个小孩的出处,我开始发挥自己丰富的想象力,问是不是和外星人搞上了,结果她起身就是一耳光。   在作了几个可能的猜想后,我的脸上就堆满了巴掌印。   她觉得这样很过瘾,让我再猜。   看她那严肃的神情,好像蛮信任我的样子,就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上高中的时候,放学路上遇到了坏人……   话还没落地,她起身又是一个耳光,接着愣了一下,突然脱下高跟鞋在我脑袋上敲个汉堡。   她说,那孩子叫方苏,跟我姓,名是她名字第一个字,总之就是她和我的,要有责任感。她塞给我张银行卡,说是她的那部分抚养费,然后道了一句"努力噢",便消失了踪影。   第五节   ※※※   传说中,成都很悠闲。   ※※※   不假,街上两口子常没事就搓搓麻将、吵吵架,弄的成都的上空灰尘飞扬、大雾迷茫。   学校南门有家"南方龙抄手"店,抄手味道极好,学校四周辐射十里绝此一家。但出于安全考虑,心脏病人禁入,因为来此吃饭的人都必须承受一定的压力。据说店里的男老板是个大胖子,看起来像个扔链球的,双臂肌肉异常发达,和婆娘吵架时,一擂桌子,那客人碗中的汤还没来得及喝,就一阵晃悠滚落至地。不过也不要为那婆娘担心,因为我经常光顾那家店,那婆娘虽看起来有几分淑女态但却是个练跆拳道的,看着男人在客人面前威风当然十分的不爽了,对大家说声"失礼了",然后揪过男人飞起一脚将其踹进厨房。一阵哐当声后,男老板拿起了锅叉奋力还击。店里客人们一边喝汤,一边看戏、呐喊助威,人声鼎沸,生意就是这么的火爆。那时一辆卡车恰好经过店门,婆娘毛起,飞奔出去,拔下一个轮子就扔过来,扔完后立马拿起轮子追上卡车给安上,那晃悠着前行的卡车这才恢复了平衡,没有闯红灯。不过,风平浪静后,男人仍旧是个好男人,婆娘也是个准淑女。   从那次起,老板娘扔别人的车轮就扔上了瘾,后来一般机动车是不敢从店前经过了,再后来连路边的自行车也逐渐少了起来,爱吃她的抄手的客人一般会步行而来,但总有部分人要光着脚丫回去。理论上,没有了马达的噪声,夜晚那条街应该会安宁些,但一片宁静中,有人会突然被一阵叮当的锅叉声惊醒,那个男老板偷偷的告诉我,要是白天打架一不小心赢了,晚上进老婆的房门时,一定要记得顶个锅盖,如果你脸皮不够厚却想保全人样的话。   这里提到那家"南方龙抄手"店,是因为它周围发生的一切都成了我未来某一段时间的生活背景。   太阳在多雾的成都上空晃来晃去,又晃了许多个来回,在这几个来回中,我低价租了"南方龙抄手"店家上面的那套狭小的房子,店家好像搬新房了,我没多问。同时,沛沛也通过手段让我那个所谓的女儿苏苏进了我们校内的附小。当然我也感到了经济压力,教育像蚂蝗一样吸吮着我的积蓄,还好大一那会我在一家影视传媒公司有份兼职工作,大一时老爱搞些发明,也是受工作的影响。   苏苏有七岁了,并不像宣传委员陆小曾在女生面前宣传的那样子,所以女生送的礼物只有几个布娃娃派上了用处。她经常和那几个布娃娃呆着,不爱言语,却很听话,楼下很吵,但有她在,楼上一直很安静。每次要是我心情烦躁,在卧室里摔个杯子什么的,她就会立刻从她的房间里跑出来,偷偷地推开我的房门,呆在门口,静静的看着我,直到我安静下来。   夏天,楼下老板娘喜欢穿露大腿的短裙,系条暗红色工作围腰,雪白紧凑的肌肤让人直咽口水。我下楼吃饭有时会趁其不注意掐一下她那柔软的大腿后根,男老板看见了就会一副认真地样子,责备起老板娘来,让她多穿点衣服,免得毒害了有志青年,老板娘只是努努嘴,留给一个微笑,继续她手中的工作。   第六节   开学这几天,大学没课,我把苏苏交给了她的班主任后就接到公司老板的电话,他让我马上赶过去。   之前,由于我工作努力,再加上会点小创意,所以两个月不到就得到了老板的赏识,每次有重大任务,都让我和正式员工一起工作。   据同一工作小组的小张说,我们这家传媒公司前身是家私营图书公司,过去几年对国家的主要贡献是改善了盗版书籍在成都的流通。现在老板赚钱了,胃口也大了,便开始进军娱乐产业,搞起了模特包装,公司也换了个比较文雅的名字,叫"滴水传媒文化公司"。目前,公司一共包装了三个模特,第一个是老板的女儿,听说在成都很红,但我没见过;第二是老板的侄子,小道消息称其现在在北京卖上了烤鸭;第三个很漂亮,刚进公司那会我见过,组上的小张、小王经常撵着追,但实力不够,被老板留着当了后备情人,以应付超产的荷尔蒙。   按照例行规定,预备模特必须接受为期半个月的测试,以确定其物理结构和心理构成,有目标有计划地进行培养。对于培养对象,我们只有接受的义务,没有选择的权力,如果哪天老板喝醉了酒,把一块石头摆在我们面前,我们也非得把它包装成有道德有修养有文化的石头不可,老板最自豪的就是这点,言而有信。每当老板醉酒,我手中便多了两张请假条(我们组小张小李的),老板第一句话就是"小张,小李呢?"我得交上请假条,才能换来第二句话,否则,他就会温和的摇晃着脑袋把第一句话重复下去,似乎这就是程序,第二句话便是,"很好,很好嘛,你来做,抓紧完成。"说完一头栽进办公室"修养"去了。   经过十来天的努力,这次已确立了最后的包装对象。   惯例,先由小张小李两对她进行"内测",再是我们三人进行"公测",最后交付造型工作组。我赶到公司时,小张小李已先后因公负伤,鼻青脸肿的,所以老板就把测试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我了。   在办公室里,和她谈话时,我尽量装作很专业的样子,还不时地暗示她,我是个大学生来着,另外不乏加些"草她妈"之类的修饰词,表示我很有幽默感或者很随和。   提的问题主题十分明确,大致和年龄性别有关,实在找不到问题了,就问她的衣服或者尖顶鞋。她先是玩指甲,后是翘起腿来抽上了烟,好像和我这样牛比的大学生谈理想是件无聊的事情。外面的同事没有我耐揍,不敢接近这个危险地带,只是"隔岸观火",还有人吹起了口哨。   草她妈的,这个娘们和九眼桥的小姐有什么分别。我毛了,示意让她把门关上,她瞪着眼睛,瞟了我一眼,悠闲地吐出一丝烟圈,问我是不是想对她那个。   毫无疑问,这种话是最容易提高外面同事的听力水平的,有些同事明明双眼盯着电脑屏幕,但耳朵却像雷达一样在空中四处"搜索",还有人不停地咳嗽,声明他们什么也没听见。   再想问点什么,但外面的"雷达"严阵以待,又进入了预警状态。   "嗯,"我定了一下呼吸,尽量心平气和些,"张倩小姐,这次谈话很深刻,请继续努力。"   她一听,突然绵羊起来,"你看我合格了吗?"   "啊,厉害着呢,"我故意提高了嗓门儿,"明天可以进入正题了。"   下午三点,我写了份报告,把她从鼻子到头发,从牛仔裤到尖顶鞋夸了个遍。老板看完后一副满意相,拍着我的肩膀,一个劲地傻笑。   "哎--,放心好啦,如果大家喜欢,尽管上,公平竞争的嘛!"老板得意摸着下巴。   公平竞争?从"物理结构"和知识构成来说,我想我们组这几个还是很具竞争力的,不过面对老板那具有财富象征意义的啤酒肚,我们的魅力就全无了。   第七节   一整天都想着公司里改造张倩那件事,晚上回家,我在客厅沙发上坐定,外面传来了学校钟楼报点的声音,一看手表:好家伙,都19:00了。   突然想起忘了接苏苏回家,忙推开苏苏的房门,里面空空的,想她第一次上学,定是不知路线,忙飞奔出门。   小学已关上了大门,我急了,掏出手机,时而跳跃,时而奔走,作匍匐状,作挺胸状,终于爬到一颗树顶上找到了信号。拨通了苏苏班主任的电话,班主任说有个女人接她走了。我舒了口气,猜想可能是沛沛。沛沛从来都不留个电话,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工作,她每次来时,我也没敢要电话号码,要了她也不一定给,给了也不一定正确。她总是突然出现在你面前,说不定现在她和苏苏正坐在南门外西餐店里吃冰激凌呢。   我紧悬的心一下落定,到路边的店里买了杯可乐。突然手机响了,我打开手机盖,摇晃了几下,对面传来了女孩子的声音。   "喂,你回来没?"听声音,是陆小曾打来的,她说她和苏苏在一起。   我问她在哪儿,她说在南门外。我扔掉可乐,一阵飞奔。   南门外……   喘着粗气,老远就看见她和苏苏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见苏苏很乖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感激。   她待我一靠近就教育我,说应该做个好爸爸云云。我说我连女朋友都没有的人哪会这些,她开始愣了一下,后来就说不相信,老是缠着问那个女人(指沛沛)是谁,苏苏是怎么回事。我也解释不清,怕话说过了,伤了小孩子的心,就偷偷地说我和那个女人(沛沛)一夜情来着,就有了这个孩子。她这才满意地噢了声,不作声。   ※※※   第二天,回到公司里,老板脸上打满了补丁,听同事说昨晚他约张倩出去,被老婆跟踪了,回去就被整了容。   还好,我觉悟比较高,受到楼下抄手老板的指导,今天顶着锅盖来上班。   那天,外面的同事只听的办公室里叮当响了一阵子,还以为张倩被搞定了,等她离开后,保安才冲进去把我从天花板上给弄了下来。不过由于装备优良,我的物理结构基本完好。   接下来几天,战事紧张,接连损失了几套装甲,除了眼圈有点黑外,自行车胎上还经常多个图钉,早上骑车出去,晚上却背着车回来,但在培养计划方面,基本上还是和她达成了共识。   见测试小组都先后光荣负了伤,我心里当然是有点气闷,决定在将张倩交付给造型组前惩罚她一下。   下午,人都来齐了,我趁张倩不注意,上前一把搂过她的腰,纤细柔滑,手感很好。她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就在她红唇上猛的偷袭了一下,差点把舌头伸进去。旁边男士们欢呼雀跃,女士们也不示弱,高呼着"坚决反击"一类的反革命口号。她推开我,瞪了我一眼,掉头就走了。我感觉好像过了点,但回过神来,只见其他的男同事们都情绪高涨,手中挥舞着工作服外套,还有的学着我的样,随手搂过一个女同事又摸又啃,还喊着"日他妈"之类的革命口号,乱成了一团。   傍晚,同事都下班了,我进了三楼电梯,里面好像没有人,但关上电梯门时,才发现张倩一下在身边冒了出来。她的面部有点狰狞,问我去几搂,我声音有点抖,说去1楼。她说噢,结果却按了21搂。电梯飞快的上升,看见她那副冰冷的面孔,我有点头昏。到了21楼,我按了1楼,她没言语,等快到2楼时,她一下又按了21楼。这样,上下许多个来回,我有点心慌,问她想怎样。   在21楼处停了下来,她突然问我,今天是不是认真的。   我问她指哪个动作,是把舌头伸进她嘴里那个,还是摸她下身那个。   她的脸上一下飘过一朵乌云,眼里划过一道闪电,让我开始颤栗起来,就问如果是认真的又怎样?   她望着我,眼睛黑色处闪着湿润的光,突然一把抱住了我的腰,喃喃地说,"说让我留下,你说让我留下,好吗?"   有一个身形早已在我的心中埋下了痕迹,眼前是如此的诱人,但我又能给她什么呢?   我说,我不喜欢被别人玩过的女人。   她推开我,恨恨地问我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早就知道她和老板上过床了。   她咬了一下嘴唇,突然给了我一巴掌,将我踹出了电梯,后来我是捂着腰板从21楼走下去的。   第八节   接下来几天,我和张倩交火频繁。   某日。   回到家,苏苏已自己回来了,正趴在桌子上画画。我在她背后看了一下,好像画的是个绿太阳,就随便夸了几句,她小脸上一下露出了纯真的笑容,没有一丝污染的痕迹。   推开房门,屋子里一切都正常:床上乱七八糟的,被子在地上慵懒的躺着;七天前的那只臭袜子还在,仍旧挂在天花板的吊灯上;桌面上落满了灰尘,看起来并没怎么变白。这个屋子的主人,除了我外,还有老鼠、蟑螂、臭虫等,它们搬来和我住,主要是因为学校近年来接连扩招,宿舍紧张,房价过高。   手机响了。   我喂了半天,那边才传来了断续几点声音,模糊不清,依稀夹杂着抽泣声。是张倩,她让我出去找她,想想脸上的巴掌印,一道闪电划过脑际,我赶忙搪塞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肚子空空的,我带着苏苏下去吃了点东西,手机又响了,看又是张倩的,接通电话,本想骂几句,但那边的声音听起来冷冷的。   "资君,你怎么还不来呢,我就要走了……"   我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那边呢喃着,"你说那里是不是和成都一样,有很多雾呢!"   语气,听起来好像是要和人世诀别。   我紧张了起来,怕她干傻事,忙问她在哪里。   后来,出租车在银河王朝酒店前停下,我一口气奔至二楼。   房间里静静的,我急促地敲了几下门,没人应,一急之下想撞门,门开了,她穿着紫红色的睡衣出现在面前,眼睛有点湿,好像刚哭过。   我松了口气,她转身让我进来,走到茶几边给我倒了杯冰水,我这才感觉口舌有几分干燥。   我喝水时,她静静地在我身边坐了下来,认真地盯着我,不时用手拢着耳根的长发。一袭体香透过近距离的温度,让我身体发起了37度的高烧。我用力的嚼着冰块,眼角余光透过了昏黄的室灯,她薄薄的睡衣附在高高挺起的胸脯上,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由于信念不够坚定,我忍不住了,猛的丢掉水杯,一头扎进她的胸口。   开始,她的手脚活跃了几下,就不再反抗。我以前没干过这种事,胡乱地扯着她的睡衣,几次把她弄疼了,她就使劲地掐我的背后,弄的我浑身臃肿,体重一下增加了好几公斤,还有头发像刚遭遇过雷电,一下都立了起来。那晚,她流了很多血,睡衣也被我撕掉了好几颗纽扣……   醒来时,身边只剩下一丝清香,她已走了,看看表,凌晨三点多。由于昨晚太努力,头有点痛,便冲个澡,穿上衣服在茶几上找了点水喝,随便拨了她的号码,对方已关机。   白天上了两节课,拨了几次张倩的电话,都没通,便给公司打电话,问张倩在不在。老板说她已不用上班了,昨天和上海时代服装公司签了约,客户对她非常的满意,并表扬我说干的好。   我挂了电话,想着昨晚的事,心里有几分凉意,如果现在她在我身边,我一定会对她说,"我要你留下!   ※※※   天上的太阳,一晃,又是很多个来回,想着沛沛,她很久没来看我和苏苏了,和张倩也没联系上,不知道上海是不是和成都一样,有很多雾呢?   晚上,基础教学楼教室内。有几个女生在嚼着口香糖,也有几个在认真的做着笔记,身边的男生把课本卷成筒状在偷看前面的女生的低腰裤里面,看是否穿了内裤,还有一伙人在大声讨论着女孩子贞操问题,如果有分歧,说到激动处,就扯上对方的妈,互操了起来。我一个人闷在角落里潜心研究色情小说,想着那晚和张倩的事。唯有老师站在讲台上,用话筒提高了音量,和我们比着嗓门。   我写上面这些,主要是为了说明大学的学术气氛很活跃。   "资--君,方--资--君--!"   学生突然安静下来,老师感觉自己的声音有点大,忙调低了话筒音量,许多人这才知道课本已经讲到第七章了,于是把书本从第一页翻到了第七章。   "方--资--君,"门外有人叫。   这下,大家开始明白为什么刚才自己跟着一齐静了下来,于是一下又活跃了起来,老师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小,又忙调高了话筒音量。   我站起来拿着书走了出去,经过之处,女生猛的吹起个泡泡,还有人朝我扔可乐瓶子,怂恿着我,口哨声和老师的讲课声连成一片,因为刚才叫我的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她是沛沛。   都快一年没见面了,她的出现让我惊喜不少。   第九节   她见我出来后,抱以淡淡的一笑。   我们行走在夜行灯照出来的路面上,整齐的法国梧桐树排在道路两旁,路旁深处已被黑色吞噬,让人无法看清路两边校园的面容。   经过这条路要穿过一片宿舍楼,穿过了宿舍楼就是文化大道,上了文化大道才能出南门,出了南门才能走上那条街,走上了那条街才会到那家"南方龙抄手"店,我家就在抄手店上面。   她见我手里拿着本书,就夸我说我好用功。   我嗯了一声。   她突然觉得自己应该可爱一点,于是说她上大学时也爱看书。我也知道,大概就是《女友》、《瑞丽》一类的,但我不能说我知道,就问她爱看什么书。于是她就说她爱看《女友》、《瑞丽》,我忙装作一副认真的样子,说好书。她开心的不停的扬起头来看我,眼里闪着让人捉摸不定的光。   听到赞赏后,她觉得自己可爱的程度还不够,又要猜我手里拿的是什么书。   我支吾了一声。   她就猜是《线性代数》。   没对。   再猜,是《数据库原理》,她说到这儿,我才想起刚才把课本忘在教室里了。   我说又没对。   她就不猜了,要过来拿我的书,看到底是什么。   我忙把书往后一扬。   "笃"的一声,我们回了头,原来扔到一个女生的脸上了。   那个女生修养很好,没有生气,只是把书从脸上拔出来,看了一下,脸色一红,又"笃"的一声扔到我的脸上,还给我。   我拿着书,又跃跃欲试,但屡试不成,因为路人很多。   沛沛抢过书,嘟噜着念了起来,"什么书呢,那么神秘--!?!"   "《金瓶梅》超级变态版……?!"   念完,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紫,啪的一声将书盖在我脸上,不说话。   那本书是我在南门地摊上买的,不敢言语,只是跟着走路。   过了会,她小声问我,是不是心里老是想着坏坏。   看她手里闲的慌,关节咯吱作响,我忙解释说,近来准备研究《解剖学》,只是想先读点辅导资料,提一下精神,搞清一下人体大致构造,而且搞学术不能仅仅拘泥于课本。   她沉默了会儿,表示对上述观点不发表任何评论。   路经宿舍楼时,突然楼上一片漆黑,停了电。   不必惊慌,纯属正常现象。   根据以往的经验,我们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观察着楼上的形势。   果不然,只听的楼下路面上"砰"的一声闷响,就拉开了序幕,有人开始往楼下扔东西,先是课本,接着是肥皂盒,然后下起了"流星雨",其化学成分特征显示为"过夜的洗脚水"之类,偶尔有酒量好的人会摔出几只啤酒瓶来,在楼下路人的头上打出个爆米花。三楼住的是中文系的,汉语很好,就高喊着"曹操曹操(操操操操)";五楼住的是外语系的,英语很好,跟着呼应着"法克法克(FuckFuck)"。那时,一辆面包车刚好经过楼下,砰的一声,一台破电视机从楼上飞了下来,砸在车的前盖上,车嘎的一声熄了火,车内的人立马被抛出了车厢、飞上了天空,牛比的像个超人。   美人遇难之日,也是英雄出现之时。   此人,乃英雄也,果断出击,脱掉外套,顶在头上,一把拉过美人,疾步穿行在路面上。   这时,楼上那伙光棍看见楼下走过一对狗男女,心中是何等的愤愤不平,就像观赏中国足球一样,还有人吹起了喇叭,楼上的人都把注意力转移到我们俩身上,接着是用钢叉敲击饭缸、洗脚盆演奏的音乐声,随着呐喊声一起一伏,节奏感很强。后来就有拖鞋猛的朝我们扑过来,跟着就是枕头、牙刷、板凳、开水瓶、裤衩……现场观众热情达到了高潮。   上面又说明,大学生活很丰富。   跑到文化大道上时,我们两人身上都湿透了,秋风夜色中,还有路行灯下,白色单衣薄薄的,紧裹着她雪白的上体,隔过内衣,胸脯像晶莹剔透的水珠,拥挤着几欲流了出来。她突然停下转过身来,扬起小巧的头颅看着我,纤黑的头发被拢到了耳根,如花瓣附在耳垂上的白金耳环印出星星般的光辉。我猛的一把搂住她,很用力,她愣了一下突然推开我,给了我一巴掌,说:"太紧了,痛呢,再来一次。"   我犹豫了一下,又重新搂住她,她的手劲很好,双手匝着我的腰,紧紧的,突然小声啜泣起来。我只是轻轻的挪动了一下腰,这样可以缓解一下疼痛,晚风拂过,带走着她身上甜甜的幽香。   "资君,"她突然低语到,"认识你真好呢……"   我问怎么了,她不理会,用力的抱着我的腰,呢喃着,"我要走了呢,请不要追我!请不要追我!"   说着,猛地推开我,转身扭头走了。   请不要追我,请不要追我!我嘴边反复轻语着她刚才的那句话,看见那个女人,像一个故事,又或一首诗,慢慢的消失在前方……夜色正浓!   第十节   沛沛从那次走后,一直没来过。   我把期盼深深埋下,和那时间一起在慢慢的消失掉……看着苏苏慢慢长大,我分享着她成长的快乐。   一天,收到一张喜贴,署名李柏。   我看了半天,依稀想起来,李柏是上一届的研究生,大一时,我和他在学校的校园网一起做过网站设计,他是学电子的,主管技术,我管页面设计。看见他发秃的头顶上,不时有几根卷毛迎风飘扬,我就经常和他开玩笑,跟他讨喜酒喝,他也口口声声答应,后来他毕业了,就没联系过。   傍晚,从楼下抄手店老板娘身边走过,我问候她时趁机摸了一把她的后面,顺便拿走了她裙子里的口红。回到家里,我用口红给苏苏画了个花脸,告诉她今晚要去看新娘子。她努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少有的微笑,点头不言语,乖巧的服从我的安排。   我在南门步行街买了一束白玫瑰,让苏苏拿着,说见到了新娘就吻新娘一下,然后献上玫瑰花,她听话的点了点头。   远远听见露江宾馆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看那架势派头着实不小。   宾馆外停满了各种身份象征的"坐骑":   有十个轮子的拖拉机,这应该是局长级别的,大概就是在我以前发明的九个轮子的拖拉机上多加了个车轮,这样从视觉上来说会跑的快一些;   也有马车,这是副厅长级别的,不过这马车已经进化到了工业时代,大概就是把汽车头改造成马匹的形状,在车的屁股后面安上十个烟筒,这样就显得排量很大、动力很足,那马车跑起来上下晃动,十个烟筒轮流向空气中喷着浓烟,飚车时十分的威猛;   还有人力车,优点是比较环保,这是厅长级别的,车框内坐着两排三轮车夫,采用了人工语音智能,领头的车夫只要"嘟"的一声,那几十双脚就有节奏的飞快的运转起来,还有个好处就是不会抛锚,这就是说一个车胎(指脚板)磨破了皮,并不会影响其它轮子的运转,不过这车开起来却像侏罗纪"啊啊啊"着爬行的恐龙。   提到上面这些国产车,主要是为了说明这几年素质教育抓的比较好,培养出来的大学生创造力很强。至少说来,那十个轮子的拖拉机比九个轮子的要有多出一个轮子的优势,这也是一种数量研究上的进步,因为发明九个轮子拖拉机的人(我)是应试教育的产物。   据说那十个轮子的拖拉机还获得了国际最佳创意大奖,原因是收藏价值非常的高,被一些国外艺术爱好者争相抢购。商报采访设计师时,设计师自豪的说,这种拖拉机在艺术价值上已经达到了国际先进水平,这拖拉机是属于成都人民的、四川人民的、全国人民的。后来觉得目光还不够远大,因为现在已经加入WTO了,就补充说,这拖拉机也属于世界人民的,这样这种拖拉机就走向了世界,号称代表着中国先进的生产力。   刚进大厅,李柏就迎了上来,说新娘在给客人敬酒,等会就帮我引见。   我和苏苏在大厅右边角落坐下,厅里面的演讲席上,有个前辈在发表讲话,教育着那对新人,讲着讲着见没人鼓掌就突然停了下来,于是我们就热烈的鼓掌,他又讲了起来。   接着,有个很牛比的诗人上去献了首诗,"啊,青春!啊,爱情!啊,啊……"   厅内回荡着他豪壮的诗歌,紧跟着,就有一大队受惊的老鼠从角落里钻了出来,一跳一跳的,拼命的向厅外逃窜,还有人不小心从楼梯上掉了下来……   新娘向我们走过来,近了,我感到视觉有些模糊,口里发干,身体控制不住着轻轻发颤。   苏苏手里捏着花,眼睛睁的很大,犹豫了半天,突然站起来喊了声妈妈。   新娘是沛沛。   沛沛将目光停留在手中的酒盘上,一脸冰霜。   李柏问是怎么回事,周围的人一下安静下来,看着我们,这种安静向水波一样四处扩散开去,直到整个大厅都静了下来。   苏苏走到沛沛面前,说,"妈妈,花!"   说着递上那束玫瑰,雪白的,但由于缺少水分,黄色素已经在蔓延。   我没言语,看着沛沛呆滞的反应,希望这只是一个恶梦,我能在梦中多呆会儿,千万别醒来,因为醒来眼前就会成为现实,无法修改。   沛沛手里端着酒盘,嘴角努了一下,没去接花。   李柏猛的扑过来,揪起我的衣领,问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我说我是孩子的爸爸,苏沛沛是孩子的妈妈。   他听完就一拳打在我的脸上,声音很大,用状态来形容就是我被擂倒了。   我躺在地上,没准备还手,因为我真希望有人能狠狠的揍我一顿。   他见我没还手,以为自己的武功很好,上前又要揍我。   突然,苏苏扑到我身上,抱住我的腿护着我,说爸爸快跑!她抱着我的腿,紧紧的,我就是想跑也跑不脱啊。   李柏正气头上,上前一把拉过苏苏扔到一边,苏苏摔倒在地上,额头碰着了桌子腿,一注鲜血流过脸颊,滴在那束玫瑰花瓣上,染成了红色。   有人在唏嘘。   我几乎爆发了,站起来,一拳将他擂倒,走到沛沛面前,端起她盘中一杯红酒,扯开她露肩的婚纱,将酒倒进她的胸口,酒滴过处,一片淡红,狠狠地说,"祝福你!"   一种湿润,渗透了她长长的睫毛,像是委曲,像是埋怨又或淡愁……   我抱起苏苏走出大厅时,后面是李柏的号叫声,还有一阵阵唏嘘叹息。   第十一节   在送苏苏去医院的路上,我用纸巾捂着她的额头伤口处,看着纸巾变成了暗红色,便把她弱小的身子搂的紧紧的,感觉到她在不停的轻颤,但她却安慰我说,"爸爸,我不痛!"   路灯昏暗,看着她那美丽的大眼睛,一滴眼泪落在父亲的心里深处,他对自己说,他很爱很爱苏苏,于是那人把苏苏搂的更紧。   "爸爸,我不痛呢,"苏苏用力的推了我一把。   我搂紧她,默默的对自己说,以后不许任何人伤害她。   "爸爸,"她又用力的推我的肩膀,"你干嘛那么用力啊,匝的我好痛。"   本想搂紧她,用一种爱来减轻她的伤痛……   于是我忙把胳膊放松了一下。   到医院里,她的额头一共缝了五针。   回到家里,我把苏苏哄睡了,便回到房间,倚在床角,望着窗外庸倦的夜色,那夜行灯的光芒随着起伏厌倦的心境时远时近,当我第一次踏上这个地方时,有人告诉我,这个城市叫做成都。   凌晨一点左右,手机响了,铃声用力的敲打着我的耳膜,我这才发现自己一直没睡着。   我接了电话,说话的人好像醉了酒,声音有点狂野,"喂,方资君,我是李柏。"   我没应声,也没挂电话。   那边一阵冷笑,"原来沛沛还是处女,今天的事就算了,我不计较。"   我突然忘了自己在干什么,大声叫道,"李柏,你听着,沛沛是我的,我会讨回来的……"   那人的声音听起来就像苏苏说的那种大坏蛋,他说,"你有本事来抢啊,老子等你。"   我回问了句,你们在哪里。   对方犹豫了一会,突然大声说,"老子就在今天宾馆的307房,你有本事就过来,让你看一出好戏。"   我把电话猛地摔在墙壁上,门轻轻的开了,苏苏静静的站在门边上看着我。   不知道她为什么也没睡着。   我起身走到门边,蹲下,用手抚摸着苏苏的头发,说,"爸爸没事,苏苏乖,去睡觉,明天好上学。"   她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我突然想起了什么,说,"苏苏,爸爸马上要出去办点事,你明天自己去学校,有事就找曾曾阿姨。"   她扭头噢了一身,进了房间。   我穿好衣服,直奔那家宾馆,一脚撞开那门,高呼着,"瓜娃子,爷爷来了。"   房间内,沛沛静静的圈着坐在床上,身上裹着一件淡薄的毛毯,双手和小巧的头颅叠放在膝盖上,纤黑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颊,浑身微颤,看着脚跟,嘴唇煞白。   李柏穿着睡衣坐在床边椅子上,一身酒气,拼命的抽着烟。   他见我闯了进来,说,等等。   于是他到处找武器。   我看着沛沛,她泪面淅沥,但似乎并没有被突然闯进来的人所打扰。   后来,李柏拔下桌腿为矛,我操起把椅子为盾,两个武林高手比划了半天,我一脚将他踹上了天,顺便让他帮我去问候一下上帝。   我轻唤了一声沛沛,她没搭理,便走到床边,轻轻的拉开了毛毯,她的下面一片血红,大半个床单都被浸湿了,那次我见张倩都没流过这么多血,一下慌了,用毛毯把她身子裹上,抱起她直奔医院。   沛沛进了急救室。   一个漂亮的女医生问是谁送她来的,我拍拍胸脯,说是我。   她让我跟她去一下值班室。   一进值班室,她就把门锁上,拿起药盘,对我一阵狂殴。   她打累了,倒在一边喘着气,这样觉得教育的还不够深刻,于是又口头教育道,"草你妈,让你欺负我们女人。"   成都到处都是这种脾气女人,让你防不胜防。   我低头不语,刚才被打爽了,心情一下宽松了许多。   突然她一下哭了起来,说,"你们男人怎么能这样啊,我见过的妓女都没被这样虐待过。"   我慌了,忙问沛沛有没有危险,她恶狠狠的看着我,好像我欠了她很多钱。   "你还敢问,流了那么多血,还不够危险啊?"她说。   我落了心,突然想到李柏那家伙,拳头咯吱作响。那漂亮医生一下慌了,说,"喂,我刚才打你,只是好玩儿,你别乱来啊。"说着,她忙起身去帮我开了门。   我说,你刚才打的好。   她一听,安了心,说,"怎么不早说,要不然还可以多揍你会儿,我的能量还没释放完呢。"   后来,来了一个男医生,他把我叫到办公室,给我讲起了性知识,直到李柏那个混蛋从上帝那儿赶了过来。   第十二节   沛沛的父母都来了,李柏也在,还有他老爸老妈。李柏哭的像个女人,酒好像醒了很多。   病房内,沛沛贴身躺在床上,李柏上前哭着不停恳求原谅,沛沛不语,好像仍旧活在刚才的恶梦中。   沛沛的妈妈,看着女儿的样子鼻子一酸,突然趴到我肩上抽泣起来,后来一看不对劲,说了声"sorry"(她大学时是学英语的),接着找到了局长的肩膀,继续哭。   李柏的老爸很胖,身体占据了病房的大半个空间,说话时,身上的横肉一颤一颤的,好像显示他很强壮,但李柏的妈妈却很娇美。所以他俩走在大街上,连清洁工阿姨看见了,都不由的握紧了扫把,蠢蠢欲动,表示愤慨。   "资君,"突然沛沛淡淡的叫道,"你过来。"   她的声音很冷淡。   我上前,拉了一把李柏,叫他让开点,人家沛沛有话要对我说。   在沛沛身边坐下,看见她脸颊上依稀有一朵美丽的玫瑰,但却在慢慢枯萎,眼中闪着泪光,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你能靠近点吗?"她吃力的说。   我知道她很疼,忙把头凑过去。   她伸出右手搂过我的脑袋,低声说了两个字"苏苏",然后看着我不言语。   我眼睛湿了,看着她那透着幽暗的光芒的眼神,不知道该怎么办。   突然,她一把搂过我,吻着我干涩的双唇,一股甜滑,如蜜糖滋润我的喉舌。然后使劲的推开我,狠狠的给了我一耳光,用力的说,"滚……滚……"   李柏一下来了紧,上前就拖着我,把我往外撵,还附和着,"沛沛让你滚,你听见没。"   脸上疼痛火辣,我看了沛沛一眼,她把头扭到另一边,看着窗外,窗外是成都的深秋,有叶子在风中流浪……   我再也没回头,一直走出了医院。   成都,你叫我怎样去爱你?   南门外,那小楼上……   "爸爸,你怎么哭了?"苏苏问。   我说,妈妈不要爸爸了。   她噢了一声,紧张的问,"那妈妈还要苏苏吗?"   我说,妈妈不要爸爸,那当然也不要苏苏啦。   她听后,一想到妈妈不要苏苏了,也跟着伤心的哭了起来。   楼下的男老板,一想到自己今天又被老婆扁了,一下也伤心的哭了起来。   女老板,一想到今天一不小心又揍了老公,一下也伤心的哭了起来。   店里的客人,一想到刚才自己的鞋子被女老板扔光了,又要光着脚丫回家,一下也伤心的哭了起来。   学校的学生,一想到食堂的饭菜又涨价了,一下也伤心的哭了起来。   学校的教师,一想到学术腐败,一下也伤心的哭了起来。   那些当官的,一想到今天又被反贪局的盯上了,一下也伤心的哭了起来。   那晚,整个武侯区哭成了一片。   成都出动了大队的警察来维护秩序,那些警察一想到七八十年代自己被称为警察叔叔,现在却被叫做警察大叔,一下也伤心的哭了起来。   记者赶来采访,一想到为了生活,今天又写了条假新闻,一下也伤心的哭了起来。   突然,苏苏停了下来,不慌着哭,拉着我的手说,"爸爸,你跟我来。"   楼下,大街上。   第十三章   沛沛的父母都来了,李柏也在,还有他老爸老妈。李柏哭的像个女人,酒好像醒了很多。   病房内,沛沛贴身躺在床上,李柏上前哭着不停恳求原谅,沛沛不语,好像仍旧活在刚才的恶梦中。   沛沛的妈妈,看着女儿的样子鼻子一酸,突然趴到我肩上抽泣起来,后来一看不对劲,说了声"sorry"(她大学时是学英语的),接着找到了局长的肩膀,继续哭。   李柏的老爸很胖,身体占据了病房的大半个空间,说话时,身上的横肉一颤一颤的,好像显示他很强壮,但李柏的妈妈看起来仍旧很年轻、很漂亮。所以他们俩走在大街上,连清洁工阿姨看见了,都不由的握紧了扫把,蠢蠢欲动,表示愤慨。   "资君,"突然沛沛淡淡的叫道,"你过来。"   她的声音很冷淡。   我上前,拉了一把李柏,叫他让开点,人家沛沛有话要对我说。   在沛沛身边坐下,看见她脸颊上依稀有一朵美丽的玫瑰,但却在慢慢枯萎,眼中闪着泪光,好像有说不完的话。   "你能靠近点吗?"她吃力的说。   我看着她那痛苦的表情,忙把头凑过去。   她伸出右手搂过我的脑袋,低声说了几个字"苏苏,孩子",然后看着我不言语。   我眼睛湿了,看着她那透着幽暗的光芒的眼神,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又轻轻的搂过我,吻着我干涩的双唇,一丝甜滑,如蜜糖滋润着我的口舌。突然她又使劲的推开我,狠狠的给了我一耳光,用力的说,"你滚……滚……"   李柏一下来了劲,上前就拽我,把我往外撵,还附和着,"沛沛让你滚,你听见没。"   脸上疼痛火辣,我看了沛沛一眼,她把头扭到另一边,看着窗外,窗外是成都的深秋,一两片叶子在风中流浪……   我再也没回头,一直走出了医院。   成都,请你告诉我,叫我怎样才能去更加爱你?   又是一个夜晚,南门外,那小楼上……   "爸爸,你怎么哭了?"苏苏问。   我说,妈妈不要爸爸了。   她噢了一声,紧张的问,"那妈妈还要苏苏吗?"   我说,妈妈不要爸爸,那当然也不要苏苏啦。   她听后,一想到妈妈不要苏苏了,也跟着伤心的哭了起来。   楼下的男老板,一想到自己今天打架又打输了,一下也伤心的哭了起来。   老板娘,一想到今天一不小心又揍了老公,一下也伤心的哭了起来。   店里的客人,一想到刚才自己的鞋子被女老板扔光了,又要光着脚丫回家,一下也伤心的哭了起来。   学校的学生,一想到食堂的饭菜又涨价了,一下也伤心的哭了起来。   学校的教师,一想到学术腐败,一下也伤心的哭了起来。   那些当官的,一想到今天又被反贪局的盯上了,一下也伤心的哭了起来。   那晚,整个武侯区哭成了一片。   成都出动了大队的警察来维护秩序,那些警察一想到七八十年代自己被称为警察叔叔,现在却被叫做警察大叔,一下也伤心的哭了起来。   记者赶来采访,一想到为了生活,今天又写了条假新闻,一下也伤心的哭了起来。   突然,苏苏停了下来,不慌着哭,拉着我的手说,"爸爸,你跟我来。"   楼下,大街上。   第十四章   我定了一下神,试问那是一条怎样的街?   那是一条没有人知道它岁月的街,一条许多人走过的街,一条许多人没有走过的街,许多人想走却没有走现在又正在走的街。   我的个体犹如多年徘徊在此未散殆的残梦,被昏黄的夜灯拉出长长的距离,看起来它很远,却又很近。   苏苏拉着我的手说,"爸爸,你吻我!"   我服从的低头吻了她的额头。   她也吻了我的脸颊,又说,"爸爸,我现在就是妈妈。"   我惊异的看着她,她突然装作沛沛的样子,挽住我的低垂的左臂,说,"爸爸,严肃点。现在妈妈就在你身边呢,她要对你说话。"   我神经被触动了一下,装作开心的样子,说,"苏苏要和爸爸说些什么呀?"   她嘟着嘴说,"我现在是妈妈呢,你干嘛要问苏苏啊,苏苏在家睡懒觉呢!"   我忙装着严肃的样子,道,"沛沛,你要和我说些什么呀?"   苏苏又俨然一副沛沛的口吻,说,"资君,你看街的前面是什么呢?"   我顺着她柔小的手指,看见了很远处一辆汽车经过,于是说,"汽车。"   她摇摇头,说,"不是啦,你再看。"   又一辆车在远远的街尽头从视线中消失,于是我说,"是汽车轮。"   她好像不高兴了,突然踮起脚学着沛沛的样子,在我脑袋上轻轻敲一下,说,"你可真笨呢!"   一丝湿润模糊了我的视线,以前沛沛总是在这条街的前方,走进那霓虹与黑色交接的深处,把后面那个人留在孤独的夜色中,被过往的时间所遗忘……   "爸爸,你怎么哭了?"苏苏抬头望着我,一下急了,忙抱住我的腿,将头轻轻的靠在我的腰上,说,"爸爸不哭,苏苏不打爸爸。"   我回过神来,俯身用手轻轻棒起她的脸,说,"爸爸不哭,爸爸很爱很爱苏苏!"   苏苏睁着美丽的大眼睛,用手小心的拭着我脸颊上的泪痕,说,"苏苏也爱爸爸,妈妈不要爸爸,苏苏要!"   我一把紧紧的搂过她,好一会,她突然推开我,装着沛沛的样子在我的脑袋上敲个汉堡,转身和我面向同一个方向,说,"资君,你看到什么了?前面,有好多人呢!"   "是女孩子,很漂亮,就和苏苏一样,"我站起来,挽住她细小的胳膊,很认真的样子。   "对啦,"她继续道,"她们为什么老是要在我们面前走过,而不在别人面前走过?"   我说,"因为她们要回家。"   她突然又踮起脚,在我的脑袋上敲个汉堡,说,"才不呢,因为她们和苏苏一样爱爸爸……"   ……   很轻松,似乎又很累。客厅里,苏苏走到她房间门口时,突然停下来,转身定定的看着我。我点头微笑了一下,示意很晚了,明天还要上学。她努了一下嘴唇,跑上来把头紧紧的贴在我的腰际,过了一会,又回身跑进了房间,把门关上。   我在客厅里,呆了很长时间,估计苏苏已睡着了,便走下了搂,进了一家酒吧,喝了很多酒……   头有点痛,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浑身赤裸,身边滑滑的,好像有条大蛇。我一惊,忙起身张望,旁边竟睡着个女人,脑袋被长长的头发覆盖着,看不清面容。我忙推了她一把,她啪的甩给我一个巴掌,继续她的懒梦。   "喂,"我又推了她一下。   她扭过头来,睁开了睡眼,突然一下惊叫起来,"救命啊,有坏人啦!"   接着她一脚将我踹下床去,我的身体一下暴露出来。她见了,又啊的一声尖叫了起来,忙用毛毯捂住双眼。安静了会儿,她突然说,"喂,你上来。"   于是,我又爬上了床。   妈个比的,她又使劲一脚将我踹了下去,觉得这样很爽。   我毛起,爬上床,钻进毛毯,用力抱住她,说,"再叫,再叫就强暴你。"说着,我装出一脸淫荡样。   她听了,立马安静了,认真的看着我的眼睛,小声的说,"那你轻点噢。"   我一阵痉挛,忙放开她,拉过毛毯蒙住脑袋。   她突然推推我说,"喂,你可要负责噢。"   又一阵痉挛,我说,我没对你怎么样啊,谁叫你跑到我的被子里来了。   她一听,就猛的翻过身子,掐我的脖子,道,"资君,你真没心肝,要不是昨晚苏苏给我打电话,你现在还躺在酒吧的地板上呢。"   我说,我根本没和你干过那事。   她一听,刹似有点道理,忙放开我的脖子,觉得掐死了不好玩,于是又猛的掐我的肩膀、背后、大腿,浑身上下无一能幸免。   接着她又问,她怎么会光着身子跑到我的床上来了。   我哪记得,只是不言语。   她又哭了起来,说我就是欺负她了。   我毛了,说,"那我们再来一次,保证完事了,我负全责。"   说着就露出一副想干那事的样子,她一看,急了,一跃而起,夺过我身上的毛毯,裹在身上,跑出了房间。   这个女人就是曾曾了,现在才觉得她还不是那么的讨厌。   第十五章   过了会儿,苏苏跑到我的房间里来了,我正光着身子起床到处找衣服。她一看,忙用小手捂住左眼,嘴里嘟噜着说,"爸爸,我可是什么都没看见呀!你怎么不穿衣服呢?"   我应了声,问什么事,她说曾曾阿姨在她床上,她过来帮拿衣服。   等我穿好了衣服,让苏苏和我一起帮曾曾找衣服。经过一番努力,我们把她的内裤从吊灯上弄了下来,在床底下发现了她的袜子,后来就是找不到胸罩,搜索了半天,赶走了一大堆蟑螂,还强制床头那有一年多交情的老鼠兄弟一家老小拆了迁。后来实在找不到了,就拿了条毛巾,说让曾曾阿姨将就点。   苏苏噢了一声,出去那会儿,突然又转过身来,问,"爸爸,你是不是打曾曾阿姨屁股了?她刚才好生气。"   我一愣,忙装作严肃的样子说,"苏苏不听话,爸爸一样要打。"   她听后,嘟起小嘴出去了。   后来我们去学校的时候,在窗外马路的另一边发现了一只胸罩。当时曾曾看见了,脸突然一红,二话不说,操起苏苏的书包,撵起我就追……   二教里上第一小节课时,曾曾坐在我后面,使劲的踢我的椅子。二教的椅子全是木头的,记得以前我改造院长的车时,还趁管理员不注意,来偷偷的借了点原材料。   课上到一半时,旁边的同学就开始为我和那木椅子担心起来,果不然,只听的咯吱几声响,旁边的同学就发现我坐的椅子缺了三只腿。后来,我只能蹲着马步听完了后半节课,老师看见我脸色煞白,还以为我得了便秘症。   第二小节课时,我从桌空钻过去,和曾曾挤在一把椅子上。她有点紧张,问我想干什么,我小声说什么也不想干,只是来慰问一下,昨晚有人光着身子和我睡在了一起呢,我总是要表示关怀一下啊。她听后,脸一红,便使劲掐我胳膊,练起了手劲。   不忍一时之痛,怎能修炼成大丈夫?那个男人,憋红了脸,忍了。   等课过半后,我就趁她不注意,偷偷的把手伸到她背后的衣服内,用力一拉她早晨用的那条毛巾。她正做着笔记,突然一下惊叫了起来。   教室立马安静了下来,许多同学都回过头看着我们。我忙装着严肃的样子,认真的看着黑板。   老师问怎么了,曾曾脸一红,说,"没什么呢,有老鼠!"   教室一下活跃了起来,老师笑了笑,继续讲课。当然,坐在我旁边的几个男同学是看清楚了的,都擂着桌子,为我加油。   我胆子大了,后偷袭了几次,把她围在胸口的毛巾扯了出来,她的脸涨的通红。下课后,和她玩的好的几个女生就过来问怎么回事,还以为她痛经。   她站起来对那几个女生嘀咕了几句,那几个女生看了我一眼,露出几分冷笑。   出教室后,有人看见我被几个女生拖进了休息室,出来后脑袋上就裹满了绷带。   那一整天,我和她在一起主要的论题,就是讨论关于昨晚我到底有没有欺负她那件事,当然我也作了强烈的抗议,但抗议无效。在我抗议时,她还不时用手和脚在我身上附加一顿小动作。   下午放了学,经过友好协商,我同意赔她一件内衣。所以在超市里,售货员阿姨看见有个带着面具的男人在女人内衣专卖行里来回游走,以为是要打劫,忙请来保安用拳头招呼了我一阵子,后来曾曾从试衣室里出来,才帮我解了围。   两天内,风平浪静,学校没课时我就去公司忙乎一阵子,准备向老板申请正式职员待遇,想简单装修一下房子。和曾曾呆在一起时,我又总放不下沛沛,偶尔想起张倩,感觉生活和情欲把自己弄的一团糟。   一天,偶然收到一封匿名信,约我晚上八点在四教树林后见面,不见不散。我大喜,一想又要走桃花运了,于是下午早早的将苏苏接回了家,在家里梳妆打扮一番,挤完了剩下的半袋牙膏,把头发弄的巴适透亮,早早等候在那树林中。   可能每所大学都会或多或少的流传着一两个鬼故事,这树林便正是这所大学的鬼屋子所在地,经常听同学说在四教里上晚自习时,会有一个穿着红马甲的女孩子敲一下门,问你要不要红马甲,然后教室就一片漆黑。当时,是人都会尖叫着冲出教室。   风有点湿,夜有点冷,林子旁偶尔会有几个人经过,还好有几星路灯远远透过来,要不然,不是我把路人当成了鬼,就是路人把我当成了鬼。林子不远黑色处,也偶或有一对"野鸳鸯"在戏水,发出啧啧声,勾起人无限遐想……   第十六节   终于来了,老远朦胧夜色中,她身材高佻,侧观那臀部似乎有几分沉,胸脯高挺,又带着几分多情。   夜,是多么的美好;风,真他妈的安逸。   远远望着那女人的样子,想着"以天为被,以地作床",等会在这林里定能风流刺激,身子一下鼓鼓的。   "喂,方资君!"   那嗓音带几分压迫感,,听起来像是个男的。我的心情一下跌落到了谷底。近了,看到一个高大个子出现在面前,果然是个男的,样子虽然很凶,但还是有几分英俊洒脱。   他又问了一句,问我是不是方资君。   我说是。   黯淡林中,在确定了我的身份后,他二话不说,两眼冒着火光,立即采取了实际行动,提起脚就踹过来。在学生会混的人,一般理论修养比较好,开始我和他理论一番,传达了《大学生道德修养》精神,"君子动口不动手"。但后来发现这个政策在课堂外不管用,忙采取有效措进行了反击,于是就用起从张倩和曾曾那儿学来的绝招,和他对踹起来。   后来两人都发现招式雷同,武功不分高下,于是各自创了些古怪的招式,大概就是将以前的动作对调了一下次序,比如先出腿再出掌,下次再先出掌后用腿,后来就手脚并用,其中的一个还突发奇想用上了"铁头功"。   见他身材高大,双臂舞的"呜呜"作响,我哪敢怠慢。还好那天在二教被几个女生拖进休息室后,从她们那儿偷学了几点实用的招式,见他露了个破绽,便一跃而起,使劲拽住他的头发,两人滚成了一团,尘土飞扬……   翻滚过处,打斗,打斗,惊起"鸳鸯"无数。   那些埋伏在林子里正干那事的人都停下来,一对一对的冒了出来,为我们当起了观众,还有人为我们喝彩。   两人不分胜负,最后还是个比较爽快的女孩子出来当了裁判,她穿好了衣服叫她男朋友走先,然后又叫我们两个人立正,接着就是给我们一人一耳光,说,"这下扯平了,都是冠军!"走时,丢了句,叫你娃打扰老娘的雅兴……   我和那个大个子愣了会,他突然在我胸口擂了一拳,灯影下,依稀能看到扎进对方头发里的枯叶、草根、狗毛……两人大笑起来,和平之光重现人间。   眼前这个男人是曾曾的老乡,叫王萧,他和曾曾都是辽宁人,从小到大一起欢欢喜喜上了小学,一起悲悲切切度过初中,一起哭哭啼啼走上了高考不归之路,现在又一起扭扭捏捏来到了这所大学,感情很好。我知道他很喜欢曾曾,大概是前些日子听同学说了我和曾曾的事,所以就来和我决斗了,现在发现我个虽没他大,但武功还不弱,于是大方的说,"如果你真的喜欢曾曾,那你就好好待她,以后不许找别的女人。我知道你以前和别的女孩子来往过……"   我听完没作声,问,"你是不是真的怀疑我和曾曾做过那种事了?"   他听后沉默了会,看着我的眼睛,突然低头傻笑了起来,说,"没事儿,曾曾从来就没把自己当成女孩子呢。我记得高考完后,晚上在我家一起聊天、喝酒,像个哥们。后来她醉了,就胡乱脱掉衣服,一头钻进我床上的被子里呼呼大睡,那晚我守在房门口当了一晚的护卫,被蚊子行刺了好几回,生怕有人突然闯了进去。后来她醒了,还给了我一耳光,说我偷看她睡觉,那才真叫惨呢……"   气氛融洽,他几次发表讲话,一再强调,务必要保守今天的秘密,不要告诉曾曾他来找过我,我忙不停的点头称是。   走时,他突然转身看着我,那眼神,似乎会说话,嘴角蠕动了一下。我忙问,怎么回事。他突然一下跑过来,仰头看着那被黑夜、大雾、灯火和灰尘糅合的如同油纸般的天空,抽了一下鼻子说,"你能不能把曾曾还给我?"   我还没张嘴,他又突然傻笑起来,自语道,"我说什么呢……",然后又转身准备离开。   "喂,王萧,"我喊住他,本来心里想说点什么,但突然一下忘了,就说,"你努力点,毕业找份好工作!"   他愣了会,欲回头,但又突然跑开了,风有点湿,夜有点冷……   近来学校电影院里又流行放韩剧,先是《野蛮老师》,再是《野蛮老爸》、《野蛮老妈》、《野蛮老公》、《野蛮老爹》,连国产片《卡拉是条狗》都被学校海报改成了《我的野蛮小狗》。妈个比的,发现不赚钱了,又忙把以前的老片翻出来贴上张海报,宣称是《野蛮女友》加强版、黄金版、超级版、变态版。   经过电影院时,电影正放到《野蛮女友》高潮处,那台下看电影的许多女孩子一下又找到了手感,跟着电影学起来。电影院里面噼噼啪啪响成了一片,接着就传来了男孩子的惨叫声音,一阵高过一阵……   刚踏进门那会,见客厅里面灰尘飘扬,我以为是那些老鼠大哥趁我不在家出来活动一下筋骨,哪想竟然是苏苏。   "爸爸,"苏苏用左手擦了一下脸颊,手过处留下一道黑黑的印记,右手扬着扫把,说,"我在打扫卫生呢。"   我忍不住笑了出来,突然从旁边跳出一个"怪物",她手里拿着拖把,浑身上下用衣服裹的严严实实,脸上被灰尘涂的黑一块、白一块的,"喂,资君,愣着干什么?过来帮忙。"   我一阵抽搐,原来是曾曾,在抽搐之余不忘了表示强烈的愤慨,"喂,你身上裹的那件西服是我上班穿的……头上顶的毛巾是我的洗脸帕……"   接着,两人围着桌子一阵追赶,苏苏在旁边挥着扫把喊着,爸爸加油,曾曾阿姨快呀!   "你别那么小气嘛,借我穿会儿,打扫完了就还你……"   "那我明天去公司穿啥子喔!"   "我帮你洗嘛,"她学了一口地道的四川话。   接着,楼下老板娘从窗口扔进来一只男老板的拖鞋,紧跟着是一个锅盖,大叫道,"喂,小声点,莫把我客人吓跑了……"   第十七章   打扫完卫生,三个都成了灰人。   我说,"曾曾,你要不要洗澡?"   她紧张的看了我一下,摇摇头。   我笑了一下,没理她,从容的进了房间到衣柜里取了件睡衣就钻进了浴室。   我从浴室里出来时,看见她正站在茶几边盯着我,脸颊绯红。苏苏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看电视,不时用小脚踢着桌腿。   看我作出一副舒坦样子,她绷着脸,走到我身边,贴耳柔声道,"妈的,去帮我找几件换的衣服。"   说着,她便一头钻进了浴室。   听后,我这才发现刚才忽略了这个问题,忙跑到房间里一阵乱翻,找了一件白衬衫,拿了条毛巾,想这毛巾的长度和宽度裹住她的下身应该没问题。   在浴室门口等了一阵子,见里面水声静了下来,便敲敲门。好一会儿,她打开了门,浑身上下被热水浸成淡红色,水珠从额头上,负着轻微的重量,慢慢滴落下来,在白里渗红的肌肤上留下浅浅的印记,身体还向周围发射着一种袭人的女人香。   "不许偷看,"说着她端出一杯水往我身上泼来。   我嘻笑后退几步,夸道,"前突,后翘,层次感很强;上白,下黑,日夜分明。"   她愣了一下,脸一红,突然一把夺过我手中衣服,接着只听见"啪"的一声,她手中的玻璃杯飞了过来,在我额头上留下个陨坑。   来不及让她看见我的愤怒,她已砰的一声关上了门,里面又响起了哗哗水声。   苏苏听见响声,老远就喊道,"爸爸,你是不是又欺负曾曾阿姨了?"   我揉着额头,说,"没呢,爸爸的牙刷杯被蟑螂打碎了。"   曾曾出来后,站在客厅边上,像个刚从净水中跑出来的小鹿,看着我和苏苏,不言语。   我低声对苏苏说,"苏苏,快去洗澡,多洗会再出来。"   苏苏小声认真地问,"爸爸,我身上是不是很脏?"   我说,就是。苏苏听后,忙起身跑进了浴室。   曾曾看了看苏苏的身影,又回头看了我一眼,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她高耸入云的胸脯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情欲急剧膨胀,身体持续高温,几欲能烧坏十个温度计,我忍不住起身上前就一把抱起她,扎进了房间,把她放在床上,然后用力的啃她的脖子,隔着衣服抓她的乳房。她使劲的推我,说等等,弄的太痛了。我浑身如炽铁,哪肯罢手,她突然甩我一耳光,两人都安静了下来。见她眼里闪着几分矜持,我深深吸了口气,起身要下床。她突然拉住我说,别走。   我立马又转过身,当然是没走了。   她冷风清月般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我,说,"你是不是真的想来?"   正欲开口,苏苏在浴室叫了起来,喊曾曾阿姨帮她取睡衣。   曾曾神秘一笑,溜身下了床,跑出房间……   到后来,曾曾要回去。苏苏拼命的留她,我只是站在一边,看她那胸口白衬衫处留下的十个手指印,和那裹着她下体的毛巾下面,大腿雪白,丰满撩人。她见我的双眼像两颗火星不停的旋转,紧张的问我,看到什么啦?   我说,衣服太厚了,什么也没看到,如果再穿的薄点就可以拍人体写真了。她听后,先摆出淑女态,脸一红,突然趁我不注意就挥着"钳子"般的双手,猛的扑过来,把我眼眶弄成一对熊猫眼。   后来,她轻咬一下下唇,右手牵起苏苏的小手进了苏苏的房间,左手里不知什么时候拿了根擀面棍。那擀面棍是上次苏苏闹着要吃我做的饺子,我向楼下老板娘讨来的。她借用这根擀面棍,大概是为了警告我晚上别偷袭她。   屋子里焕然一新,但没了老鼠的吱吱声,躺在床上反而有点睡不着,于是望着房顶,努力回忆着以前在宾馆里,张倩裸身躺在我身下呻吟的样子,一下"雄鸡勃勃",身体火烫。但突然沛沛那捉摸不定的眼神一下又浮现眼前,如一颗流星,在黑夜的心灵深处,拖出一道长长的萤火,你伸出手去想抓住它,但它却慢慢淡化开来,一直湮没在窗外投进来的夜色与灯火中……   夜半孤难眠,我起身走进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来,不小心踢到了一把木椅,椅子划过地板的声音轻轻撞击着天花板和这多情的夜晚。   慢慢的,心情和客厅的空气一样恢复了平静。突然,有人从后面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伸过手一握,凉嗖嗖的,是根擀面棍。一回头,是曾曾。   "资君,来吗?"她见我回了头,问。   "来什么?"我问。   "那个,"她。   "哪个?"我。   咚!她用擀面棍在我头上敲一下,"起立,资君。"   我忙站起来。   "立正,"她。   "是,"我。   "抱我,"她。   "是,"我忙一把搂过她,她的乳房顶着我的胸口,酥软柔滑。   咚!她用擀面棍又敲了我一下,"让你抱起我,不是搂我。"   "是,"我忙把她抱起来。   "转身,齐步走,"她。   "是,"我抱着她往房间里走。   笃的一声!她,"日你妈,看着门,我脑袋撞到墙了……"   "是,"我抱着她忙后退了几步,摸着了门,走进了房间。   "放下,"她。   "是,"我。   笃的一声,有个重物落到了地板上。   她,"日你妈,谁叫你把我放到地板上了?放床上。"   "是,"我又忙抱起她。   "来吧!"她。   "是,"我忙撕她扣子。   咚!擀面棍的声音。   一摸头,头上一排疙瘩。   "还是我自己来,别把扣子弄坏了,"说着她自己开始解扣子。   透过窗子的夜灯,把屋子的空间浸透成半透明状。   咚!擀面棍的声音。   "哇呀,"那个男人惨叫一声。   女人的声音,"谁叫你老是弄我胸口了,痛呢!"   正准备进入状态,她,"等等!有人偷看。"   我忙离开她身体,向门口张望,以为是苏苏,但门口静悄悄。   她拿过擀面棍,"笃"的一声,扔到床边书桌底下。   接着,"吱"的一声,一只老鼠惊叫着逃出了房门。   "好了,赶跑了,"她说,"它准是只母的,又回来看你了!"   "是,"我忙应答。   "哇呀,别掐我,"男人惨叫。   "噢,对不起,"女人有点不好意思。   "哇呀,"男人又一声惨叫,随即肩膀上应声出现了一排整齐的牙印。   ……   这个晚上这个故事告诉我,身边这个女人,除了手劲很足外,还有一口好牙!   第十八章   微微睁开了睡眼,见曾曾坐在我脑袋边,怔怔地盯着我,外面灰色天空已有几分透明,她亮黑的眸子深藏在长长的睫毛后面,不时闪动一下。   "你醒啦?"她声柔如玉。   我轻应一声。   "你来,"她说着便在我身边躺下,"脑袋放上来呢!"   我动了一下身子,把头轻轻放在她的胸口上,扬起目光看着她的脸颊,感觉很好,能听到她的心跳,微微的,像是石子在宁静久远的净湖中激起了一纹水波。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若有所思。   "怎么了呢?"我左手轻轻摩娑着她柔软滑腻的下面,问道。   她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脑袋,低声道,"你真像个调皮的孩子呢!"   我轻轻哼了一声,闭上眼睛,呼吸着微带女人体香的空气,身心宁静如水。   突然她推开我,说,"我过去了,苏苏快要醒了。"   说着,她下床用毛巾裹了下身,将那件衬衫围住胸口出了门……   成都的大雾和夜雨,让你时常遗忘了四季的存在,藏在心中的那几道人影如同风中摇摆的纸鸢,越飞越远,而身边的这一个人却似乎和我走的很近。   星期五只有一节选修课,8:00上课时,教室里一切如常规,包括老师在内只有三个人,课上到一半时,人逐渐到齐了,大概有100多人。老师赶紧点了名,并夸道出勤率还不错,希望大家能保持,因为这几天教务处要检查。当课快结束时,教室里又只剩下了三个人,包括老师在内。   下课后,曾曾来找我,要我和她一起去田晓莹家去玩。田晓莹家在邛崃乡下,从成都坐车去可能要两个小时左右。我担心苏苏,见她那兴奋的样子,不想扫她兴,便答应下来。下午将苏苏接回家,和楼下老板娘招呼了一声,让她帮照顾一下,老板娘爽快应许。苏苏问我去哪里,我说爸爸要出差,星期一就回来送苏苏上学,有事找楼下阿姨。她噢了一声,拿着作业本进了房间。   田晓莹的家很大,有五间瓦房,还有几间木房,木房顶是用茅草盖着的,里面住着水牛和猪。曾曾见到后,兴奋的像个孩子,闹着要骑水牛。但天色已晚,田晓莹保证说明天就让她骑,曾曾这才安静下来。吃晚饭时,晓莹的爸爸妈妈拼命的往我和曾曾碗里夹菜,大家开心的像是一家人。他们讲了很多有趣的事,曾曾好奇的睁大了双眼,就像是在小时候听爷爷讲故事一样。   晚上时,曾曾和晓莹一起睡,我一个人呆在一个空旷的瓦房里,房顶上有两个天窗,月光洒进来赶走了屋子里大片的黑色。透过木窗能看到屋后月夜下很远的距离,由远至近全是树,一片一片的,树叶沙沙作响,还有小山。树的沙沙声中偶尔有几点山雀的叫声,静的让人害怕。   半夜时,有人轻轻的敲门。我借着月光开了门,是晓莹。她说曾曾在哭,让我去哄她,她睡我的房间。   我进了曾曾的房间,见她坐在床头,用被子把身体裹的很紧,在不停的抽泣。我在她身边坐下,问怎么了。她开始没理我,只是哭,后来突然一下搂住我的脖子,哭的更厉害。   我看着外面的树影,不再言语,一直等她安静下来。她说她害怕呢,太安静了。我说明天就回去,她一下推开我,挂着眼泪笑了,说才不呢,她明天要骑水牛。后来我们拥抱着,看着屋顶上的天窗睡着了。   醒来时,太阳已从前面的木窗照了进来。阳光明媚,空气舒爽,这种天气在成都城内很难见到。曾曾已不在身边了,我忙穿好衣服去找牙刷。   "喂,资君!"曾曾老远就喊,"快来啊,我们在这边呢?"   晓莹爸妈在做早饭,我胡乱的刷了牙,用凉水浇了一下脸,跟着就跑出了大门。门前很远处是条沿着大山伸向远方的小河,她们已经走到河边上去了。我忙跑过去,老远就看见曾曾骑在水牛上,样子很是得意,晓莹坐在河边上望着她,不停的叫她小心点。   曾曾见我来了,忙下了牛背,说,"资君,水牛可乖啦!你来试试。"   我把牛赶到一块石头边,站在石块上跃到它背上。   曾曾递给我牛绳,说,"抓好啦,牛要跑了。"   说着,她从地上拾起一支藤条,猛地往牛屁股上抽去。水牛像发了疯,一阵猛跑,我抓着牛背上的毛,不敢松手,两边的晨风在耳边呼呼作响。那牛撅着屁股不停的跳跃、奔跑,好像是想甩掉它身上的这个重物。   "加油啊,"曾曾在老远拼命的喊着。   后来,那牛呼的一声钻进了刺丛。日他妈的,出来后,我身上就被刺了一排整齐的窟窿,直往外漏水……   曾曾见我那样,捧着肚子,笑个不停。直到那牛冲进了小河才安静下来,要不然我回到成都保证会被医生诊断为三级伤残。   第十九章   我骑在牛背上抓着牛毛游着泳,直喊救命,曾曾和晓莹见我水喝饱了,忙跑下去把我弄了上来,三人都湿透了,就在岸边石堆上躺下。过了会儿,晓莹起身看了看我和曾曾,说她牵牛先走了,我眨了眨眼睛,看看天又看看曾曾湿润的胸口不言语。晓莹牵着牛走远了,她扭身看见我那瞪的像公驴发情般的眼睛,辟头就是一巴掌,说不许往坏处想。我喔了一声,躺在地上,看着天空,她说天蓝蓝的、太阳高高的、风柔柔的,成都城内很难遇到呢。   "资君,会吟诗吗?"她突然问,觉得两人这样躺在河边,有山有水,应该浪漫点。   "会,"我说。   "快吟,我想听呢!"她说。   我想了想以前在网上看过的,顺口就说,"长城长啊长,它妈的真是长……"   她开始望着蓝天,突然扭过头来闪着大眼睛,看着我问,"下面一句呢?"   又想了好一会,我觉得自己是个大学生,应该有创意一点,不能老是引用别人的,于是说,"大海大啊大,真鸡巴大……"   啪!她在我脸上盖了一个巴掌印。   后来,她又把身体贴过来,用小嘴往我脸上吹气,问,"痛吗?"   我没作声,只是看着湿透了的衣服直往外冒热气。她又突然问我喜不喜欢大海,我说没见过大海呢。她一下睁大了眼睛看着我,说她家离大海不远,大海可好玩啦,问我要不要去。   我看她那认真的样子,就说,如果你嫁我呢,我就去。   她一听,嘟起了嘴,站起来就走了。   回晓莹家时,走到那木房边上,听见肥猪直哼哼,曾曾突然停下来去逗猪玩。   "资君,骑过猪吗?"她抠着猪光滑的鼻梁,突发奇想,好像刚才骑牛不过瘾。   我想了会,如果说没骑过,她一定会又要我去威风一下,于是说,"骑过呢,不好玩。"   她回头看着我,眼睛闪着光,"真的?我可没骑过呢,你刚才骑牛的样子可帅啦,我想看你骑猪。"   骑你会更帅,我说。   啪!她的手又朝我脸上飞了过来,快、狠、准,掌无虚发……   下午时,我们又把牛牵到了后面那座小山上,在山顶上生了堆火,晓莹在火边考芋头,曾曾就骑在牛上围着火堆转圈,我拽着牛尾巴,学着孙悟空和猪八戒大战牛魔王的样子,等待那悬在天上的太阳变成夕阳。晓莹说在这山顶上看太阳落山,人和山都会被残阳涂成火红色。曾曾眼睛一亮,问那我们三个人站在一起,会不会被红色融成一体呢?晓莹笑了一下,说说不定呢。   心中的阴影依稀在慢慢消散,突然手机响了,是公司打来的,让我马上回公司,有紧急会议。我这些日子来一直申请着转正,如果转正成功的话,我可以拿到公司正式职员的待遇,同时公司还会资助我大学一半的学费,大学毕业后可以免试用直接进公司工作,这一天我期待已久,所以面对公司的每次任务都不敢怠慢。   我说明了情况,问曾曾要不要一起回去。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晓莹,没说话,突然从牛背上跳下来,看着远处,喃喃的说,"不呢,我要看夕阳,晓莹说红色会把我们连成一片呢!"   晓莹看看我,又看看曾曾,不知道该怎么办。我说,你陪着曾曾,明天和她一起回学校,我自己认得路。   回到成都时,路灯已点燃了朦胧的夜色。   公司会议室里,老板正来回踱着小步,手里不停的搓着支只抽了一半的娇子香烟。其他同事有的低头不语,若有所思的样子;有的转着笔杆;有的把头伸到窗外打着手机……见我来了,老板说声开会,于是大家立即停止手中的活,回到位子上。   老板坐下后直奔主题,说,"经过我多年的观察研究发现……"   说到这儿,他突然停了下来,四周环顾了一下。   于是大家忙翻开记事本,低头作记录状,坐他身边的女秘书正玩着指甲,见状也忙停下来,把蜂腰挺的笔直。   "我发现中国现在还没有自己的CPU啊!"老板的语气略带沧桑感,忧国忧民之壮志情怀莫不洋溢于表。   屋子里静的很,突然坐在我身边的小李喊了句,"发现的好哇!"   于是大家抱以热烈的掌声,就像当时欧洲人听说哥伦布发现了美洲,鼓掌之际不忘了故作左右交头接耳、点头称赞态,以表示对会议精神领悟深刻。   老板见大家都这么真诚,一下激动起来,"所以嘛,作为成都一家知名文化公司,我们应该为国家多贡献一点自己的力量啊。"   下面又一下安静了下来,小张在一旁按捺不住了,吼了句,"老板让我们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大家一听,觉得这是个硬道理,又赶紧鼓掌。   老板一脸的激动,忙挥手让大家静一静,说,"想好了,公司准备抽出一部分资金来研发CPU,不知道大家有什么好的提议。"   这下,大家一下彻底安静了下来。我们这些职员,不乏大学生,研究生也一抓一大把,但大多数是文科出身,比如新闻系的、艺术系的、中文系的,哲学学的好的也很多,但CPU这玩意,恐怕很多职员连它是干什么用的都不知道。   "大家不要紧张,"老板忙说,"我们现在只是初步涉足这个领域,以后我们公司会聘请专门的人员。"   这下大家又踊跃起来,高声说好,企业要发展就得改变单一发展模式,走集团化道路。   "方资君,你留下,其他人散会,"老板。   老板身边突然多出了个女人,说,"这是我女儿,你们认识一下,她以后主管CPU研发小组,公司决定把你调到CPU技术小组,以后可以享受正式职工待遇。"   我看了看眼前的这个女人,觉得好奇,同事不是说她是模特么?怎么回来搞科研了。   老板见我不语,对那女人介绍道,"这是我们公司的小方。"   一想到自己变成正式职员了,忙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方资君,现是在校大学生,发明过数字化拖拉机,搞过化学科研,研究过进化论,对学院院长的专车有过杰出贡献,受到院长的亲切接见五次,与校长正式会晤一次……"   她听后,噗嗤一声笑起来,说,"我叫夏铃,以后叫我小夏。"   "是,小虾,"我忙附和。   她皱了一下眉头,转身走了,老远就听见她向其她女同事打听我骨架的质地和耐久度。   走到电梯门口时,小张偷偷提醒我,"哥们,注意点,夏铃是成都人和重庆人的后裔呢。"   (友情提示:老板的爸爸是成都人,妈妈是重庆人。)   第二十章   路上,我给曾曾打了几次手机,没人接。成都的天空又淅沥下起了夜雨,似乎从来没打算给人一个完整的心情。回到家里,我喊了声苏苏,没人应,忙推开她的房间,见作业本凌乱的堆放在桌子上,旁边是一袋未吃完的饼干。急了,忙奔下楼,餐厅里客来客往,不见老板娘人影,后来男老板从厨房里出来了,他见到我后招呼了一声,从柜台里找出封信,说是一个女人托他交给我的。   我拆开信,看见那字迹,有点激动,是沛沛,她说她带苏苏出去了,星期天晚上送苏苏回来。我舒了口气,但心情却不知道该摆放在何处才好,就好像自己喜爱的纸鸢被一阵大风吹的不见了踪影后又突然出现在你面前,而此时你手里却握着另一只风筝一样。   星期天公司无事,醒来时已是中午,太阳又在云里雾里来回穿梭,让人无法看透它的运行轨迹。我在客厅里一直呆着,咬着牙啃完了苏苏未吃完的那袋饼干,似乎感觉欠了苏苏很多,虽然我一直不知道这个孩子来自何处,但我想她和沛沛多少有点关系。沛沛和李柏结婚前,我也问过几次,但沛沛的脾气永远是那么的倔强,你越问的急,她就越是不说。想着那天她躺在医院里对我说的几个字,"苏苏、孩子",我心里一阵酸楚,相信只要时间到了,她一定会告诉我苏苏的身份的。   我一直守在客厅里,直到外面的夜行灯透过窗户,把夜的影子印在脚下的地板上。   "笃笃笃,"有人敲门,我忙起身开了门。   "爸爸,"苏苏站在门口叫道,一脸欢乐。沛沛站在她后面,手里提着购衣袋,贴在耳垂上的花瓣白金耳环在搂灯下发出润人眼帘的光环,那份天真不见了,写满脸颊的却是一种成熟的妇人气息,但她的身体和装扮仍旧是那么的精致,似乎来到人间之前她的肉体的任何一个角落都被精心塑造过一样。她见到我后,轻轻点了一下头,嘴角露出几点清涩的微笑。   我把她们让进门,苏苏又蹦又跳,好像很兴奋。我的视线和沛沛的目光轻触了一下,她忙偏头看着苏苏,附在耳垂的那星银光印在我的视线里形成一道远而近的轮廓,有如飞鸟滑过的灵光。   "苏苏,去楼下西餐店里吃冰激凌,"说着,我从兜里掏出钱包递给她,"爸爸有话要和妈妈说呢。"   苏苏噢了一声,接过钱包跑出了门。   我转身看着沛沛正欲开口,苏苏一下又冲了进来,嘴里喘着气,"爸爸,钱包里只有一块钱,不够呢。"   我一脸尴尬,沛沛露出几分笑意,忙从手提包里拿出一百元递给苏苏,苏苏又跳着出了门。   沛沛见我没说话,将手里的衣袋递给我,说,"给你和苏苏的。"   我鼻子一酸,搂过她,把她抱的紧紧的,但她却像个冰人,没有任何反应,怀中的这个女人已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沛沛了。   "为什么要嫁给李柏,"我问。   她静静的,不言语。   "你是不是嫌我穷?"我的脾气开始坏起来,"可是我一直在努力,我考了大学,找了工作,毕业后我一定养的活你。"   "不是,"她冷冷的道。   "那好,"我推开她,"我要你。"   说着一把抱起她,走进了房间,顺手关了房间的灯。   她没有反抗,我疯狂的撕扯着她的衣服,直到她雪白嫩滑的身体完全展现在眼前。那渗过玻璃窗的路行灯是属于我们的,今夜和眼前的这个女人也一定属于我。但当我伏在她身子上时,她突然推开我,说,"资君,你让我走好吗?"   想起了那晚,在校园文化大道上,她搂着我的腰说,"我要走了呢,请不要追我,请不要追我!"后来,她就嫁给了李柏,我心里一怔,搂过她将她紧紧压在身下,她胸部很紧却也很腻滑。   "我不让你走,"我说。   当我的下面接触到她柔软的腿根时,她突然小声啜泣起来,长长的泪珠顺着脸颊淌了下来,落在毛毯上,样子惹人怜爱。我心一痛,忙停止了,说,"我让你走,我让你走",说着起身穿好了衣服走出了房间。   良久,一袭女人香沁入身心,有人在我身边坐了下来,是沛沛。她脸颊泪痕已干,眉睫润黑,见我不言语,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资君,"她偏起头,看了我一眼,柔声道,"我现在是别人的妻子呢,你明白吗?"   我扭头看了她一眼,选择了沉默。   她的目光留在前方处,左边的纤发拢在耳根后,嘴角轻启,"我们是好朋友呢,请不要那样对我,好吗?"   屋子里很静。   "沛沛,"我突然开了口,"我想问一下,如果没有李柏,你会不会选择我?"   说完,我看着她的脸颊,她依旧面如冰霜不言语。   "你走吧,"我将头仰在沙发靠背上,尽量使自己的脾气平和些,"以后没经过我的同意,不要再来,我会好好照顾苏苏的。"   她的眼睛睁的大大的,似乎充斥着无限委曲,又似乎藏匿着许多未道完的词句。   我正在气头上,见她不动声色,吼了句,"我叫你走,听见了吗?"   良久,她启了身,轻轻的走出了客厅,在门口时,她依稀想偏头看我一眼,但终究是没回头……   第二十一章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苏苏回来了,她走进客厅在我身边坐了下来。   "爸爸,妈妈呢?"她问。   "走了呢,"我说。   "爸爸,"她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小心,"曾曾阿姨来过了。"   我一惊,忙问,"她人呢?"   苏苏,"我下楼的时候遇到她了,她上楼后又突然下来走了,都不理我呢。"   我心里一阵乱,说知道了,你回房吧。   她噢了一声,突然转过身来看着我,说,"爸爸,今天我和妈妈去见了一个阿姨,那阿姨可漂亮啦!"   我嗯了一声,不再理她,她径直进了房。   晚上,我往曾曾宿舍打了几次电话,那边的同学说她不在。后来,拨通了,同学又说她不想听电话,让我别再打了。   第二天,我找曾曾解释,曾曾只是笑了一下,说她什么也没看见呢。我说沛沛来找我,只是为了看苏苏。她愣了一下,突然转过身,看着我的眼睛,她的眸子清澈黑亮,不时闪一下,映在她瞳孔中的那个人的影子看起来似乎和她跟前的我隔了一段遥远的距离。   "资君,那天的夕阳可美啦,我骑在牛背上和晓莹被红色连成了一片呢……"她说着又突然停了下来,转身背对着我,呢喃细语,"那个人在哪里呢,在哪里呢,为什么不在我身边……"说着,就慢慢地走了,留给身后那个男人她远去的背影。   我正欲追上去,但她身边的那几个和她玩的好的女同学一下上前拦在我的面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想揍我,我只能作罢,远远望着她,看着那不太高的身影跳动在人群中,慢慢消失了颜色……   晚上基础教学楼二楼里,第一节课后,我趁那几个女生不注意,突然拉过曾曾的手飞奔下楼。她开始矜持了一下,后来服从了我。我们一直跑到四教那片树林边上停了下来,她看着我,眼睛里微微映出几星夜行灯的光辉,像只受怕的小鹿。   "曾曾,"我说,"相信我,我和沛沛从来就没有真正的约会过呢。"   她拿着书本,双手叠放在胸口,看着我,"苏苏呢?有她在,你能忘掉那个女人吗?"   "其实,苏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话还没说完,她突然甩了我一耳光,转身就走,似乎我的理由已不再具备任何说服力,甚至还伤害了一个孩子。   不能让她走,我上前一把搂住她,她突然哭了起来。后来我抱起她往树林里走,一直到那棵百年银杏树前才把她放下来,一路上她几乎没有任何的挣扎。这棵银杏的身体宽大且光滑,许多恋人的第一次就发生在这里,它沾满了处女的鲜血,有人称它为"恋情树",但也有女孩子选择在这里结束了生命,所以又有人趁它为"断情树",四教的鬼故事也源于此。   树边上正有对男女在互摸,不时发出啧啧声。我上前把他们踹到一边,说,"对不起,两位,我们先借用一下。"   那个男孩子提着裤子,目光扫视了一下我们,又看了看他身边的那个女孩子,为了英勇点,便挥着拳头一跳一跳的想扑过来,但最后被他身边的女孩子拉着走开了,我想那个女孩子不拉他,他也没胆量扑过来。我转身看着曾曾,搂过她,让她背依在树体上,说,"这是我们恋爱的仪式,从明天开始,我只爱你一个人。"   说着,我便俯身吻她的胸口,将手从她的后面伸进去,抚摸她的下体。她开始怔了一下,突然想推开我,但我把她搂的紧紧的,不让她动弹。当我的手触到她下体前面的时候,有一滴温润的液体落在我干涸的双唇上。   "你让我走好吗?"曾曾突然低语道。   四周静静的,那声音和经过身边的风一样,冰人心脾。   我愣住了,刚才的声音虽出自曾曾之口,但那却如一声长长的叹息和沛沛那晚的那句话如此的相似。   她推开我,整理了一下衣服,看着我僵硬的身体,轻叹一声,和脚踏树叶的稀疏声由近至远,湮没在夜的前方……   晚上11:00,等苏苏睡着后,我下楼穿过几条街,进了一家迪吧。不会蹦迪,只能找了个位置坐下,喝了几瓶啤酒。迪吧里男男女女、红红绿绿、吵吵闹闹,让饮酒的人凭添几分醉意。   摇晃着身体,我进了洗手间,一个"人妖"映入模糊的眼帘,他将刚盖过大腿的红丝裙退到膝盖处,正欲蹬下,突然又站起来拉上衣裙朝我走过来。   "人妖,有什么稀奇的,"我摇着昏沉的脑袋趁着醉意嚷了句。   "你说什么?"那人妖问。   我醉笑一声,道,"你声音都变成女人的了呢。"   他怔怔的看了我一会儿,突然一脚朝我下身踹过来。我没看清他是怎样出脚的,只知道他脚上穿的是红色的尖顶皮鞋。   后来,我猫着腰,捂着下身,扶着墙壁移着小步走了出来,一看洗手间的牌号,上面写着"听雨轩"(小方注:"听雨轩"是女洗手间的雅称,男洗手间称作"观瀑亭")。   走错卫生间就算了,但当我扶着墙壁出来时,旁边的几个女人看见我贴在墙上那样子,身体合着舞厅里流行音乐的节奏上下左右的移动着,一下围了过来,接着蹦迪的都停下,把我围成了一圈,还有的女人嘴里发出奇怪的声音,高喊着,"脱--脱--脱--",日他妈的,还以为我是在跳"钢管舞"……   第二十二章   我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那个"人妖"也出来了,她四处张望了一下,看见了我,便朝我走过来,在我身边坐下,我酒已醒了大半,打量了她一下,确定她是个女孩子,样子很年轻,但猜不透她的年龄。她要了杯啤酒,盯着我看了会,突然把脑袋凑到我耳边,笑着说,"日你妈的,你有种,跑到女厕所偷看老娘,都看见什么啦?"   我下面被她踢了一脚,仍隐隐作痛,但还是强笑了一下,说醉酒走错地方了,不过依稀看见她下面那隐秘处了。   她并没生气,只是说,算你娃运气好。后来,她又跑到舞池里随着音乐扭起了身子,不时的故意掀起她的红丝裙,向周围的人展示她性感的大腿。   累了,她停下来又在我身边坐下来,问我怎么不去跳舞。我说不会,她又问我是不是很少来迪吧。我说我更喜欢酒吧,她这才安静了会。   "是不是被女人甩了?"她摇着酒杯里的冰块,盯着我的眼睛问。   "嗯,"我道。   她笑了一下,说,"来迪吧的男人有很多都是来找女孩子的。"   我嘴里呷着酒,没理她。   她看着我,眼睛里闪着奇怪的光,突然站起来,拉起我的手,说,"跟我来。"   我没多问,跟着她出了迪吧,进了一辆红色的POLO车。   她开着车,我坐在她旁边,问去哪儿,她说去新都(小方注:新都是成都某卫星城)。   到新都时大概是凌晨两点,一路上我向她请教了许多非学术性的问题,比如姓名、年龄、爱好。又问她这么年轻,在上学吗?后来一直问候到了她爹妈,但她只是开车,被问急了就哼声仍不回答。   "干过那事吗?"她突然问。   "嗯,"我应了声,"有过两次呢。"   她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   后来车在一家酒店前停下,我和她一起进了酒店。   两人脱光了衣服,先接了吻,然后又干了那事。她的下面很紧,我的下面前几次持久度不够,后几次是坚硬度不够,一共被她骂了七次,也被原谅了七次,大家一起共用坏了七个避孕套。后来她枕在我的肩膀上睡着了,我借着外面透进来的灯光,数着她长长的睫毛,依稀她是一个躺在父亲的怀抱里安静入梦的孩子。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醒了,接着又弄醒了我,我们坐起来相拥着看着外面的天色渐渐变亮,虽然我们之间很陌生,但却又如此的熟悉对方身上的味道,好像是出生之前我们已早是一对恋人一样。   "我要走了,"她说。   "以后还能见到你吗?"我问。   她摇了摇头,让我的脑袋放在她的乳房上,然后用手摩娑着我的脸颊,最后又移开了我的脑袋下床穿衣服。   我向她要电话号码,她也是拒绝了。   她穿好了衣服,又突然坐到床边,将小巧精致的头颅贴靠在我的胸口上,闭着眼睛,沉默了一会,我闻着她身上的清香,能听见她轻微的呼吸声。   过了会,她睁开了眼睛,指着窗外,说,"看见那栋三层高的楼房了吗?"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见了那楼房,因为它是被孤立的,周围都是马路,很容易识别。   "你可以从那楼顶上跳下来,"她微睁着眼,轻声道,"不会摔死呢。"   见我有点疑惑,她起身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记事本,撕下一页,然后又掏出了一支口红,拧开盖,用口红在那纸上写了个电话号码,递给我。   我看了看那纸,又看了看她的眼睛,她的样子很是认真,便接过了那张纸。   "你爬上那搂顶后,打这个号码,就会有人来救你,"她说,"跳过后,虽然不会死,但生命却又像重新开始了一样呢。"   "跳下去,你确保不会死吗?"我问。   "当然不会啦,只要你打这个电话就会有人来救你的,"她嘟着小嘴满脸的不高兴。   我喔了一声,说,"是不是和蹦极一样?"   她笑了一下,说,"对呢,你跳前打这个电话,就会有救援队来救你。那救援队不会收你钱的,它是几家知名公司赞助成立的呢。"   我笑了一下,想现在的稀奇事倒是真多。   后来,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笑了一下出了门……   起床后,我给苏苏打了电话,让她自己去上学,然后出了酒店,穿过了两条马路,爬到了那栋搂的顶上。我四周看了一下,楼房不算高,不过摔下去不死也够痛的,于是拨了那个号码,联系上了那支救援队,要他们立即赶过来,说那儿有人要跳楼,让他们务必多派些救援人员,否则投诉他们。   那边接电话的男人问,"美女?"   我说不是。   他又问,"帅哥?"   我又说不是。   他喔了一声,说,"请稍等,救援人员马上到。"   这一等就是半天,终于,救援人员在百忙中赶来了。我提了一下精神,摆好了跳楼的架势。待救援人员在楼前集合完毕后,那个领班的跑到楼下,确认了一下,问是不是我要跳搂,我说是。他点了点头,然后从工作服口袋里掏出一份文件念了起来:   "各位先生,各位女士,为了弘扬本公司仁爱精神,响应国际人道主义号召,特此成立本救援队,帮助那些在现代都市社会中迷失了方向的青年摆脱困境……一切为老百姓服务……"   念着念着,他身后有些救援队员开始打起了瞌睡,四周围观的人也昏昏欲睡……   终于念到广告了,周围的人一下打起了精神,那个领班的也一下提高了嗓门,"此次救援活动由成都××公司、新都××集团、德阳××企业……友情赞助……"   念完,那个领班的小跑上前几步,喊道,"报告先生,救援活动准备完毕,请指示!"   "准许救援!"我高呼一声。   "是!"那个领班的高声答道,遂和手下拉开了救援网,准备迎接。   我摆好姿势,准备跳,但发现那些救援人员不知不觉中已将救援网扯了个大窟窿。不爽,要求他们立即更换救援网,否则投诉救援网的生产厂家,他们这才换了备用救援网。   我粗略估量了一下楼下那展开的救援网的位置,然后仰视着东方红太阳升起的地方,敞开了年轻的胸怀,带着无比崇高的信仰,高举起手中那五公斤级的国产手机,壮志凌云,视死如归,高呼一声,"草你妈!"然后"扑通"一声,义无反顾地跳了下去……本想跳下去能落到那救援网上的,哪想我刚跳,还未落地,他们就收起救援网,喊着"一二一"的口号集合了。   "砰"的一声,四周扬起一大片尘土!   他爷爷的,待我从一阵剧痛中爬起来时,几个做传销的人已将我全身贴满了广告传单,低头一看,胸部处赫然印着一排楷体字:刻章办证,联系电话××。   看罢欲怒,却发现胯下处也贴满了传单,传单上面的广告语千奇百怪,有的写着"水牌尿布湿,宝宝好喜欢",有的写着"专治性病、梅毒,祖传秘方",还有的写着"××火锅城,五折优惠"……   由此可知,中国现代的广告业是何等的发达。   待我回过神来,救援队那个领班的又小跑过来,"啪"行个礼,"报告先生,经检验,救援网毫发无损,属国家质量信得过产品。救援完毕,请指示!"   我温和地凑过脑袋,说:"混蛋!"   他"啪"的立正又行了个礼,喊道:"是!"然后转身收队回去交差了。   后来我被几个友好的市民驾送到了当地医院,医生敲着我完好无损的肚皮问,"从几搂跳下来的?"   "三楼,医生,"旁边的市民都抢着回答。   "哦,"医生又捏了捏我的脸皮,用无比敬仰的目光看着我,啧啧称赞,"此皮刀枪不入,非人皮也,乃金庸小说中的金丝软甲是也!"   一切,就像那个女孩子说的一样,新的生命真的开始了呢……   $$$$$$$$$$$$$$$$$$$$$$$$$$$$$$$$$$$$$$$$$$$$$$$   影片人物回顾:   人物一:   姓名:方资君,祖籍不详,出生年月不详。   社会实践:18岁那年当过成都某局长司机,爱上局长之女沛沛,幻想有一天能开着宝马迎娶沛沛,但如今仍驾着辆"永久"牌自行车,来回晃动在校园和成都某公司之间。发明过9个轮子的拖拉机,考过大学,改造过院长的专车,搞过化学科研,研究过进化论。被院长慰问五次,一起探讨过别克轿车未来的方展方向问题。受到校长亲自接待一次,共同商讨过建筑学。   最喜欢引用的名言:"草你妈"。